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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酒的房间里头出来,四爷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言:“她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不言愣了一下:“主子是问,姑娘将画弄脏的事儿?”
四爷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并未说话。
不言道:“主子,刚刚奴才将画给刘瑜送过去,他开始执笔画起画来。午时餐食也用的多了点。如此看来,姑娘的法子确实有用。”
四爷皱眉,脚步顿住:“你觉得刘瑜画的画很美吗?比起爷的丹青来如何?”
不言默了默,忽而道:“奴才不懂丹青,但总觉得姑娘并非说的是丹青。”
四爷皱起眉头来:“那是什么?”
不言也是僵着脸摇头:“奴才如今也尚未成婚,对女子的心思属实是不太懂。要不主子您去问问三爷?”
四爷皱眉思索片刻,烦躁的摆手:“罢了。”
让他去问他那个三哥,还不如回去问温酒。
可仔细想想,他三哥那个德性,身边的女子似乎对他格外钟情。兄弟里面仿佛好像也只有他比旁人更了解女子一些。
脚步不由得就往三爷住着的院子去了,只不过走几步之后又顿住,转头去了衙门。
忙碌起来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四爷埋头公文中,再抬头的时候,外头天都已经黑透了。
边上的九爷忍不住抱怨了句:“四哥,歇歇吧,再这么下去哥几个都累死了。”
四爷侧头看去,便见三爷九爷十爷神色间有些蔫蔫的。
没法子,刘瑜现在出了事,又整日失魂落魄,他跟前的大小官员也一并侦查,一是不知谁人可信。
晋阳城的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四爷几人身上,要在最快的时间了解部署。
“那就歇歇吧,这些卷宗再有一日也就看完了。”
这话一出,三人即刻欢呼。
三爷道:“老四,晚间要不去你那吃吧?让小弟妹做些锅子来,好久没吃了。”
九爷连忙点头:“对呀四哥,我也念着好几天了。”
十爷也点头:“想吃鱼肉锅子,红汤锅子也行,现在就是在锅子里面涮点面条,爷也觉得香的很。”
四爷瞧了一眼天色:“也可。”回头瞧了一眼苏培盛:“去看酒儿睡了没,若是睡了别叫她,叫安禄海备着。”
回过头来又跟三爷几个人道:“如今天色尚早,锅子要备一会儿,要不都先回去歇歇?准备好了派人去叫你们。”
几人此刻也确实是有些疲乏,当下便点了头。
四爷看了一眼三爷:“三哥。”
三爷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四爷:“啊?有事啊?”
四爷:“……没事。你路上小心点。”
三爷一脑门问号,但到底还是道了句:“谢谢啊。”转头就走了。
四爷出了衙门,慢慢踱步。
今日的月亮及亮,照在雪地上,恍若白昼,衣服上的图样都能看得清晰。
“刘瑜如何了?”
不言即刻回话:“晚膳是照常吃的,一直在忙着作画,倒也没什么异常?”
四爷点头:“他在什么地方就寝?”
不言即刻指了指:“他住在主屋。”
四爷抬脚便走了过去。
刘瑜住的地方其实也并不大,屋子里面的摆设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
甚至,那烛台还是龙凤呈祥的,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上面的漆皮已经掉了。
“主子,听说这个烛台还是他成亲时候的东西。府上的老人说,这屋子里大多数的物件都是当年的,除了用坏了的了,基本没换过。”
不言见四爷盯着那个烛台看,便解释了一句,又道:“边上是书房,画像是奴才在书房拿的。”
四爷微微点头,转身走了过去。
方才一进了屋子,便愣住了。
这书房,除了书桌上满满的公文卷宗,铺天盖地的全都是画像,无一例外,皆是他的妻子。
或静或动,或红裙翻飞,或白衣恬静。甚至还有穿旧衣带斗笠,在种田的画像。
画像细致的甚至能看清眼尾的那一颗泪痣。
“刘瑜的妻子已经过世近三十余年了吧?”四爷问了一句,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言回话:“奴才细问过,已然过世整整三十年。”
不言早些时候来过刘瑜的房间,看过这样的景象之后,便隐隐约约似乎理解了温酒的意思。
良久之后,四爷叹了一口气:“走吧。”
转身才打算出门,便见到三个脑袋正从门外头往里头瞧。
“呵呵,老四,我们就是过来看一眼,看一眼。”三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既然是被抓了,三爷九爷十爷当下便坦然进了屋子里头。
“大半夜的,四哥不睡觉来书房干什么?”十爷纳闷的道了一句,转头拿起一张画像:“这女子容貌一般啊。”
“懂什么?”三爷白了十爷一眼:“这...应是刘瑜画的吧?”
他拿起一副画像来仔仔细细的看,渐渐红了眼眶。
他叹了口气:“这画真的好美。”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小心翼翼的帮他把画像卷好。
九爷和十爷也震惊了一下,并非是震惊画像,而是惊讶于他们三哥竟然哭了!!!
四爷视线落在三爷身上,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这画美,也是第二次看人红了眼眶。
“三哥,你如何看?”
三爷只是摇头叹息:“可惜了,太可惜了。”
四爷也着急:“何意?你倒是说呀?”
九爷和十爷当下也很是好奇的伸过头来去看他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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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