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其实是有几分生气的,却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当下古怪的问道:“怎么?不舍得给旁人用,又舍得给朕带出去使唤了?”
德妃听了话,嗔了康熙爷一眼,只道:“皇上哪儿能同旁人一样?臣妾是知道万岁爷的为人的,自然放心让酒儿去照看皇上的饮食。
再者,皇上此番南巡辛苦,酒儿待在身边,好歹能让皇上您多吃用些膳食,臣妾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的。”
“你啊。”康熙爷摇头失笑:“让朕怎么说你?”
德妃听了便笑,犹豫了片刻又道了一句:“直郡王近日用膳不香,让酒儿跟着去,路上也能照看一些饮食,在者,老四也一同出门,路上方便些。”
康熙爷听了话,面色带了几分诧异地向着德妃看去:“怎么?刚不是还跟惠妃闹脾气的吗?”
德妃道:“直郡王是皇上的儿子,臣妾就算是和惠姐姐生气,却是也不能看着那孩子受苦啊。臣妾虽然是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该给皇上解忧的道理,皇上当真以为臣妾是那等只会撒泼的泼妇不成?”
德妃可不傻,她同惠妃置气,那是小事儿,皇上自然也可不放在心上。只是对皇子么,却是不成。皇上一向最看重子嗣,对诸位皇子的教育,身子状况,包括后院上的事儿,都是事无巨细的亲自过问。
若是直郡王当真是一直脾胃不和,酒儿做吃食是免不得的,倒不如她先开了口。
再者,德妃心中其实还有几分没底,瞧着皇上便要出京,此番一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太后娘娘疼爱惠妃几分,若是惠妃多跟太后念叨几次,指不定太后真的会下旨将酒儿送到她身边儿去。
德妃极为不愿意,一是是不想让自己人去受委屈,二是那惠妃不是个什么好人,指不定要借这个机会弄出些什么事来。如此还不如让跟着皇上一快出门去了。有自己人跟着南巡,到底心安些。
康熙爷瞧了德妃一眼,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心里头也是在权衡。
温丫头到底身怀有孕,不适合跟着来回奔波。只是她身份也是低了些,在府上也不见得便是一件好事儿。
若是将这丫头带着,倒是好处多多。至少这吃食上面应当不错。
就说今儿个这道菜,味道属实是极好。就是自己也有几分意犹未尽。
又瞧德妃眼睛通红的样子,康熙爷终究道了句:“依你所言便是。”
又是拍了拍德妃的后背,:“好了,快去洗把脸,到底是一宫主位,位列四妃多年,怎的还跟孩子一般似的?”
康熙爷想,到底此番南巡都是水路,说起来并不会有什么波折。从前也有带着有孕妃嫔的先例,康熙爷心里头也有些底,只想带着便带着吧。身边太医那么多,还保不住个子嗣了?
德妃听了,当下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即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微微福身,任由丫鬟扶着她下去洗脸去了。
康熙爷一直还没等来温酒的下一道菜,便是同德妃两个进到内室里,一边说话一边打了个盹。
眼瞧着康熙爷睡着了,德妃便是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外头来,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之后,好笑地道了一句:“酒儿说的真对。”
身边温姑姑也是愣了几分,压低声音问道:“娘娘,这话何意?”
说起来,温姑姑也被自家娘娘今天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是有多少年没有瞧见过娘娘耍起小性子的样子了?
细细想来,上次好像还是六爷出生的时候?
那会儿娘娘正值盛宠,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同皇上说话,娘娘说不让皇上出门,皇上那日便当真没有出去,时至今日,温姑姑还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