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被咬得血淋淋的牙印,她满脸晦气的扯着袖子把血迹擦干净,扭头看了眼惹人烦的书呆子,心里头默默又记了徐立甄一笔。
那狗日的混球,她早晚有一天扒了他的皮!
石安隐约看到这边动静,急声道:“你小心些,别呛着公子。”
“那你来?”薛诺回了一句。
到底还惦记着沈家有用,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暴躁声音缓和了一些,“公子眼下烧的厉害,要是不把药灌下去,高热退不下来,时间长了会烧坏了脑子。”
“我把药给他喂下去,缓一缓就好了。”
薛诺说道:“等下我会守着公子,你也赶紧歇一会儿,不然要是病倒了,我可照顾不了你。”
石安见她拧了帕子替沈却擦脸,脸色这才好了些。
夜色渐深之后,牢中越发湿冷,沈却的高热到了后半夜一直反反复复,人也昏睡着没醒。
夜里或许是难受,一直哼哼唧唧没个消停,扯着薛诺的袖子叫疼。
薛诺时不时拧个帕子搭在他脑袋上,等到外头天大亮时,那阳光透过天顶的窗口落下来,沈却的高热才退了下去,人也跟着消停下来。
见他安静下来,薛诺也是精疲力尽,斜倚在墙角处睡了过去。
县衙的大牢里还关着些其他的犯人,只是离这边牢房远了些,昨天夜里彼此也没吵嚷,天亮之后那边分饭时声音大了起来,这边也就听到了动静。
沈却迷糊的醒过来时,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脑袋下枕着的地方软绵绵的,落在他脸侧的细白手上有着个极深的牙印。
沈却只觉得他头顶生疼,像是被人敲了一锤子,侧躺着时压得呼吸不畅,他伸手想要揉揉头顶,冷不防的就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唔!”
沈却疼的呻吟出声,险些栽倒下去,好不容易撑着自己没砸在薛诺腿上,停了许久才缓过了背上那股劲儿,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徐立甄发现他没把账册送去京城,而是让姜成带去了漕运司衙,气恼之下让人拿他,还直接杖打了他
沈却连忙朝着薛诺看去,就见她闭着眼靠在墙上睡着了。
小孩儿唇色苍白,脸上也跟鬼似的没什么血色,那向来好看的桃花眼紧闭着时,眼下一片乌青。
像是睡的极为难受,她蜷在墙角耷拉着脑袋,下颚上还有一块儿青紫。
沈却看了眼身遭的环境,脸色阴沉了几分,那徐立甄居然把他送进了大牢?
他思索了片刻,也就明白了昨天徐立甄为什么会突然朝他动手,他算到了一切,却独独算漏了徐立甄心胸狭窄。
在他看来如果换成是他,明知事不可为就会退去,不会在这种“小道”上动些手脚落人话柄,坏了名声。
可徐立甄却不是这么想的,哪怕明知道事后就算能找到借口,在有心人眼里也会被人说他假公徇私发泄私怨,他也要先打他一顿出气。
这种行事风格简直无赖又无耻。
“公子!”
对面石安一直撑着精神,到早上时才迷迷瞪瞪的睡去,等一睁眼就看到对面自家公子醒了,他连忙急声道:“公子您醒了”
“嘘!”
沈却连忙示意石安噤声,只可惜已经晚了。
薛诺原本垂着的脑袋微晃了晃,下一瞬就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