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如泣如诉;大雪飘,似鬼含冤。
当时小花坐在雪地里,穿着红se的小花袄,小脸冻得通红,摇着一个僵卧在地上死去多时的女人,呜呜的哭。
李弃儿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动。本来浪迹街头,对人情早已经冷漠,对世人已经有些憎恶的幼小心灵,一下热了。竟是走了上去,将那个一直不舍得吃的,花生馅儿的粽子给了小花,并帮她将那个恍惚很好看的妈妈,掩埋了。
收拾遗物时,李弃儿发现这个女人虽然衣着还算光鲜,可是浑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一件值钱的首饰。唯一值点钱的就是插在头上的一根凤纹珠钗。他当时本来想要把它当了的,可是看到小花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本来已经跨进“济世当铺”门槛的左腿——还是缩了回来。
至于“小花”这个名字,则是李弃儿给取的。小花妈妈一直叫小花“宝宝”,难道李弃儿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肉麻的叫她“宝宝”?
于是想到自己觉醒时,什么都不记得的躺在一颗李子树下,郁郁青青的李树在风中摇曳,悲从中来,自己给自己取名“李弃儿”的情景,再想到发现小花时雪花漫舞,小花身上穿的是一件颜se鲜艳的花红小袄,整个人低低啜泣,楚楚可怜,像是一朵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花,于是——
就给她取名“小花”了。
当夜,小花母亲虽然没有什么首饰,可是身上的碎银子倒有几两,一番忙和下来,李弃儿也算发了笔小财。于是将花母掩埋后,他就带着小花到镇东拐角处,刘跛子那里,美美的喝了一碗豆浆,又吃了六根油条!
让他在梦里回味了好几个月。
就这样,当时只有六岁的小花就这样跟着李弃儿成了小叫花。
一晃三年。
李弃儿十一岁,小花九岁,两人相依为命相互照顾,ri子倒也过得马马虎虎,小花也长得白白胖胖,很符合弦月大陆的审美标准,惹得镇上的小男叫花大献殷勤,颇有几分“乞丐公主”的味道。
王大胖则是化龙镇首富王化喜的独子,比李弃儿大两岁。
平ri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牵着自己的花猫犬(一种狗与低阶戾兽虎猫的杂交品种,通人xing,有约莫两三岁孩子的智力,异常凶悍的一种杂种狗),来回的在镇子上溜达,美其名曰“遛狗”。
不过在李弃儿看来,狗“遛”他的成分大一些。
因为每次都是那花猫犬迈着猫步,优雅的走在前面;王大胖则伸着舌头,大汗淋漓的拖在后面。有一次李弃儿甚至看到王大胖因此而绊到一块石头,被那力气大得惊人的花猫犬,像拖片卫生纸似地拖出去十几公尺,然后屁股一翻,在距离他脑门不及半尺的地方,拉了泡——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