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你起初和大郎说话的地方去,就是大郎大解还没完,变出钱来之前的位置上去。”转过头,吩咐二妹站好,郭仲达又去到那坑瞧了瞧,“果然。”他冲大郎一挑拇指。
再小心,还是会有细微的痕迹留了下来,不知道这坑的位置,那痕迹倒是不明显,但知道了坑的位置后,再加上有了结果的往前推着找原因,这痕迹就很明显了。
坑边有一处的图有左右刮擦过的痕迹,在坑内,还有一支约摸四尺来长一头鼓包起来的细竿,拿起来看,却是中空的,这便是那吹箭的吹管了。
大郎也跟过去,瞧瞧痕迹,再瞧瞧二妹站的位置,摆出一副明了的神情:“二妹原来站那,后来被我吓退了两步退开了,然后你又过去和我说了两句,再然后就是我大解完了,你退边上,二妹因你说过要看着我,又往前站,所以,吹箭本来是对着你吹的,结果是冲着二妹去了。”
其实大郎早在撞退了二妹之后就明白了吹箭是冲着郭仲达去的,但是,要低调么。
郭仲达的想法转变了之后,对大郎的态度那就是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哪能没瞧出来大郎的这点小心思,若是放在先前,他定会恼大郎又在耍鬼心眼了,但此刻,他却是很高兴,这么小小的年纪,便知晓进退,不锋芒毕露,以后前途无量哟,于是也帮着掩盖:“正是如此,正好大郎你面对着坑洞方向,所以见到了吹箭发出,但出声提醒已经是来不及,所以撞了二妹一下,救了二妹一命,若没你那么一撞,恐怕二妹已然被小鬼拘往奈何桥去了。二妹你个憨货,还不谢过二郎的救命之恩?!”
“奈何桥分三层。”大郎却是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什么?”一个是憨憨的没听清,一个是分心想着这以后几天的路上怎么避免被人偷袭和怎么和大郎搞好关系,若是能处到拜把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哦,老村长说,奈何桥有三层,一层是大功德之人走的,走过去了便是仙官或鬼官,免了轮回之苦;一层是平庸之人走的,走过了,投胎或是为人,或是为畜,或是为草木走兽飞禽;一层是大奸大恶之人所走,尽头是无穷无尽的刀山火海,油锅炮烙。”大郎急急忙忙的解释一遍,就跳到了坑里,将吹管摆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研究了起来。
“三层?倒是第一次听说。”郭仲达有点疑惑的瞧瞧大郎,自嘲道,“想来某家必定是走那刀山火海一层了,某家有心不为恶,但沾的血可不少。笑什么笑?二妹你比某家好不到哪去,咱们百来号人,哪个手上没粘上几十条人命?”最后一句却是对正冲着他呵呵傻乐的二妹嚷的。
心下却是骇然:大郎这话是啥意思?是在提醒某家以后注意少杀人,多做善事么?
人心中只要有那么一颗种子埋下而且生根发了芽,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郭仲达便是如此的情形,先入为主的以为大郎是如同袁天师那样的人物后,就开始疑神疑鬼了,总以为大郎也能算骨,推排出他的命运来,但是呢,因为这是天生的,大郎自己不知道,所以顺嘴就说了出来。
奈何。
身为军士,自有军士的职责之所在,而且这么些年来,他郭仲达除了杀敌摸营外,似乎没啥其他的本事了,真要让他离了队伍,这天大地大的,上哪去讨营生去?
“既然能算骨,将来必定能改命。”朦胧的想法又开始生长起来了,得,这大腿得抱紧了。
那边厢,火人身上的火已经被兵士们用了浮土给灭了,但没用,人活活的就那么被烧死了,也是此人有点毅力,在坑内忍了段时间,但恰恰是这点毅力,要了他的命,若是一着火便跳了出来,火还未烧到肉,还能救回来。
自然是一无所获,死人身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或物件,衣裳早已烧成了灰,整个人身上就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更别说想从面容上瞧出此人是哪的人了,大唐之大,各地的交通又不频繁,因而各地人都有各地人的特征(就是现在,大抵上都可以从人身上看出他是从哪来,比如说两广之地的颧骨要比其他地方的人高些,比如说东北的人颧骨又要比其他地的人低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