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头悄悄看了一眼就躲起来了。反而起风了,催促着海水,猛烈拍打起千波崖。
千波崖。
袁山霸坐在那尊雕像旁边看海。
曾乙旗是百里孤陪着来的。
“现在是看一会风景再打吗?”曾乙旗问。
袁山霸看了他一眼,“你们知道这尊菩萨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吗?”
“嗯?”
有故事的人总喜欢找自己心心相惜的人聊他的故事。袁山霸似乎也想跟曾乙旗聊一聊。这么多年无敌惯了,也孤独惯了,难得有一个棋逢对手的人。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在阿婆山大开杀戒,”袁山霸面朝大海说着他的话,“冯子杉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欢黎韦德,只是没想到黎韦德会让你去救他。”
“在琼山还有不喜欢黎老的人,莫非你不是黎家人?”曾乙旗觉得奇怪,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男人却是不太对,但是不喜欢就没有问题。不喜欢黎韦德,俚人?
“不喜欢他,很奇怪吗?”袁山霸嗤之以鼻,“像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却偏偏什么事情都揽在头上,什么都要强出头。如果没有做好,就凭着他没能力,人家还不能怪他,你说他这个人不讨人厌吗?”
“是~吧!”曾乙旗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是因为有能力的人不知道怎么做,他没办法,只能自己顶上吧?”
“我不知道怎么做,难道他做的就一定对吗?让你杀了这么多黎家人也是对的吗?”袁山霸似乎生气了。
“停。阿婆山那些人可不是黎老让我去杀的。是我自己决定去开一回杀戒的!你可别把功劳挂在他头上。他捅了自己一刀之后,我就不想跟他扯在一起了。”
沉默许久。
“其实你说的也对,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时候练武是为了打猎,年轻时练武是为了逞能,到了自己武功有一定高度了,却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武功高强就能解决得了的。练这一身功夫或许就是为了自己能一时爽吧!”
“那也不一定,有时候,武功就是人家看你的标准,没有本事在身,女孩子还看不上你呢!”
“哈哈哈,曾兄弟果然视角奇特,”袁山霸大笑,完了又脸色一沉,“阿婆山杀这么多黎家人,当然不是黎韦德的主意。听说,他听到你在阿婆山大开杀戒,气得跪在娘母面前哭了一天,害得阿妹陪了他一天。那个老头可能也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挫折吧!”
“哈哈!”曾乙旗干笑,想来黎韦德这个老头没被气死也差不多了吧!
百里孤冷冷的看了袁山霸一眼,“你们还要打吗?”
“不打了,”袁山霸拍拍屁股,“曾兄弟,我承认杀不了你。倒不如省点力气去看看黎韦德那个老鬼吧!”
“多谢袁大侠放我一马。”
“哼,屁话。我放你容易,别人可不会放了你。这里,我也是给你留点力气对付敌人吧!”袁山霸转身,看到远处的两个人,“我想我们应该都中了毒。”
远处的两个人,曾乙旗都认识。一个是鸡毛松,另一个则是他在儋州大牢对付过的那个蓬头大胡子。
“中了毒?”
百里孤过来给他把脉,约摸眉头越紧,“中午的饭菜里有毒?”
曾乙旗反应过来,“那你不是也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