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建喜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最近我们十二中学校被拆迁了。”
“临时拆迁啊,那我们可以多放假一段时间了。”秦季高兴。他觉得这样多一些时间做准备,否则班里的同学他一个也不认识。
“是临时工参与拆迁,完全爆破。当初我们都唱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现在终于成为实现了啊。”房建喜调侃道:“不过,我们十二中的学生全部得分开,由其他中学接收我们。以前我们不是一个班的,现在希望能分在一个班级了。”
“好啊。”秦季一听也是很兴奋。毕竟,房建喜是自己还魂以来第一个认识的人,而且原本两人私交就好。因为都是邻居,所以应该能分到同一个学校的,至于班级,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傍晚将至,房建喜带着要去还人家的琵琶离开了,这是他第一次走大门离开秦季的家。
看看天色将晚,秦季也就做起了晚饭。母亲回家看到秦季居然在家里做好了晚饭,既惊奇又诧异,看到儿子对自己的体贴,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她高兴地炒了几个菜,还顿了一锅天麻汤。这是她特意买的,为了头部受伤的儿子能恢复过来。以往,在节假日里,她一直要求秦季在家里好好地读书学习,期望他长大后能出人头地,所以她总是把秦季锁在家里逼他看书。可是现在,她不再那么想了,秦季的头部受到了意外的伤害,看他记忆力消退的情况,读书这事可能不那么乐观了。医生也建议多让他出去走动,别闷在家里变成抑郁症患者。还有,她昨天听邻居说,秦季每天爬窗户出去外面玩。这可是三层楼,很危险的啊。
这些事连在了一起,季岳仙决定不再锁着儿子了,让他出去玩吧,只要他快乐就好。
晚饭过后,季岳仙到秦季的房间里,母子俩在一起谈心。看到母亲跟自己想的一样,不再锁着自己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的,秦季也很激动。他要求自己以后跟着母亲去摆摊,母亲迟疑了一会,还是同意了。而在以前,就是再苦再累,季岳仙是绝对就不会让儿子去做这些事的。毕竟在她看来,现在儿子读书这一条路已经断送了,不如就让儿子早点接触现实生活好些。
不过,季岳仙却要求秦季玩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踢球了,她看到踢球要用头顶的。而秦季的头部受了伤,她担心儿子的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
秦季不想让母亲操心,点头同意了。
不觉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几天,秦季每天都陪着母亲去练摊。期间,在秦季回家后,房建喜也来找秦季玩过几次。
但是这天,秦季正守在摊前,却看到房建喜急匆匆地赶来了,房建喜这还是第一次到摊前找他玩呢。
秦季还没说话,房建喜就说道:“这下完了,我家被拆了!”
“拆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拆了?”秦季一时间没听懂,问道。
原来,房建喜家的那一片被拆迁了,听说是要修建一个城市的主要形象工程。开发商把赔偿款全部给了被拆迁户,房建喜家得到的补偿款不够买房,他家打算先到城西先租个房子,做点小生意了。
说完,房建喜便离开了,他是搬家前往城西的时候刚好路过的。如果去晚了的话,那房租可能会有变化。现在的租房市场是根据两件事来提价的,一是学生毕业的季节,二是拆迁之后。
看着房建喜匆匆离去的背影卷入了滚滚人流之中,秦季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寂寞。
果然,回去的时候,秦季看到了离家不远处的残垣断壁,如同一幅战阵过后的水墨画。还有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鲜红的鞋印,那是被皮鞋蘸了鲜血之后,铭刻在大地上的印章。红与黑,是组成国画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