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嫂痴缠住,也是不得已,你的谅解,再说----退亲的看是你们家”宝钗又道,“我们家如今这个样,别说娶亲了,穷得好待讨饭。”
“琴妹妹怎么样了?”岫烟道,“她不是进宫了,一旦受宠,封了娘娘,姐姐也就有出头的日了。如今宝哥哥虽然不待见你,不过是因为外面的一些事情,我瞧着他原本还是好的。”
宝玉听得他们私下讨论自己,心中好没意思,但又不便走开,只能继续听下去。
宝钗冷了,冷笑道:“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他林妹妹,哪里有我了?”
岫烟忙着安慰道:“姐姐也别太自废了,宝哥哥心里一时割舍不下,也是有的但等着姐姐将来有了他地孩,何愁这些?再说了,太太常说,年轻夫妻,哪里能够没有脾性的,不合的多了姐姐瞧瞧二姐姐和二姐夫,原本是何等模样,如今好得蜜里调油了,上次去她家,你也见着他,二姐夫恨不得不知道要如何奉承她才好呢。”
宝钗想起迎春,心中也是纳罕,孙绍祖原本那个样,自从去江南走了一遭回来,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和迎春恩爱异常。而且,孙绍祖和晴瑶别院里面的那位,也走得很是近乎。
“你说的也是理,罢了,我现在就是讨人嫌的挨日而已。我帮你遣人送信给蝌兄弟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见不见你,却是难说。再说了,这等事情,可得做得机密,否则……让太太知道了,你可怎麽活?”宝钗道。
岫烟想了想,低声道:“若是他愿意,就在栊翠庵,潇湘馆虽然够清幽的,但毕竟有人来往栊翠庵并非是我们家的基业,自皇贵妃娘娘搬出去后,如今就剩下两个老尼打扫房舍罢了,而且,栊翠庵外面有门可以直通,进出都是方便”
宝钗点头:“你想的倒是很周到,想来早就谋算好了地?”
“我……”岫烟低头不语。
“你也太痴了,何苦呢?”宝钗叹道,“天下男人,大都是薄情之人,但愿我那兄弟,莫要辜负了你”
“不辜负又如何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岫烟叹道。
宝玉在外面听得这句“有缘无份”,顿时痴了半晌,想起自己和黛玉,难道说也是如此?
听得她们继续说话,他忙着蹑手蹑脚的出去,离了潇湘馆,顺着那水流,一路走去,只见无数嫩荷从水里冒了出来,又有蜻蜓在水面上嬉戏,那些鸳鸯、鹭鸶等水鸟,更是在水中恣意戏水,甚是有趣,不仅看住,听了半晌,无精打采的向着藕香榭走去。
眼见藕香榭一切如旧,却是物是人非,想起探春,原本是想要解闷的,如今却是更添烦闷,过了藕香榭,远远的看去只见一带青松翠柏,几只松鹤在树下嬉戏,这才省起,那里就是栊翠庵,当即顺步向着栊翠庵走去。
“二爷,你怎么来了这里?”还未到栊翠庵,就见着春燕和四儿急急的走来,叫道,“老太太不自在呢,叫二爷,我们四处找,哪知道二爷来了园里”
“老太太怎么了?”宝玉听了,心中一惊,忙着问道。
“刚才听得我们三姑娘的信息,大概是老年人,心里就不自在,刚才鸳鸯姐姐来说,老太太气色很不好,找二爷过去看看”春燕忙着道。
“我这就去”宝玉闻言,也是急了,忙着随着春燕、四儿急急的出了园,赶往贾母正房。
原来,宝玉去后,贾母想着探春生死下落不明,从此只怕再不得一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加上太过操劳,最近这些日接连好些事情,也没有能够好好静养,不免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懒懒地歪在炕上。
鸳鸯见她气色着实不好,唯恐老年人有事,忙着就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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