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将军,门口的那人不见了。”
陈凉阴沉着脸半晌没言语,直到在场的下属们都开始坐立不安了,他才仰面长叹一声,说道:
“唉,来人家是嫌我们慢待了高人哪!这一次我也不追究,不过你们记好了,再有人前来投奔本将,切不可拦阻,务必待以上宾之礼。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在外面胡作非为坏了本将名声,俺就一把拧下他的脑壳当夜壶。”
几乎与此同时,江陵城内的一家酒肆中,林旭又在跟巫山君萧柏琅继续推杯换盏。对饮了一杯浊酒,林旭拍案笑道:
“萧山君这次是辛苦了,来,你我再饮一杯。”
闻听此言,萧柏琅大笑起来,手抚着桌子说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好了,兴汉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如此甚好,我也就不再多言,来,请满饮此杯。”
这幅由大秦帝国朝廷在百年之前组织人力绘制的全国地图,是当日林旭派往关中的化身,从铁勒人马蹄下的咸阳城中趁乱摸来的赃物之一。
为何要由巫山君萧柏琅出面送给陈凉,这里面就涉及了相关的利益交换,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从江陵逆大江而上直入蜀地,中途必须经过横亘江水南北的巫山。没有巫山君萧柏琅的鼎力支持,任何逆水而上的军事行动都要冒着极大风险,这恰恰是林旭不愿意到的结果。于是乎,林旭答应了帮萧柏琅跟陈凉的兴汉军搭上关系,同时也为了让祂分润一些功德,等到日后新朝定鼎,萧柏琅无疑也能分得一份好处,这样祂就更有动力为陈凉的兴汉军提供必要的协助和支持了。
懊恼不已的陈凉叮嘱书吏们仔细收好了神秘人物进献的地图,很快放下了这件烦心事,转而带着几名亲随前往衙署后面的地牢。这里关押着一些很重要的犯人,只有把他们搁在自家眼皮底下,陈凉才觉得放心。
迈步下了台阶,嗅着监牢里面那股子浓重的霉腐味道和仿如渗进骨头缝里的凉风,陈凉无奈地捏着鼻子来到一间囚室外面,隔着栏杆开口说道:
“司徒雅,你是打定主意要给大秦朝廷殉葬了吗?忠臣义士,果然是好名声啊!”
闻听此言,尽管被手铐脚镣搞得行动困难,司徒雅仍然像是触电般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大骂道:
“屁个好名声,老子全家老小都被那混账皇帝丢给了胡人,那个王八蛋朝廷早点死绝了才干净呢!你才是忠臣义士,你们全家都是忠臣义士。”
陈凉被骂得狗血喷头,不仅没动怒,他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此时望着司徒雅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赞赏意味。
其实在骨子里,陈凉是那种一群人扎堆骂娘,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迈汉子。司徒雅这样满嘴脏话的油滑兵痞腔调,无疑是很对陈凉的脾胃。
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说比起贴出榜文就能源源不断招来的普通士兵,具有良好军事素养的将领是非常难得的,毕竟兵书读得再多,也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打仗了,那位纸上谈兵的赵括就是个典型反面教材。特别是对于专业技术水准的要求,仰仗船舶作战的水军远比陆军那帮旱鸭子高得多,两军交锋之际,己方是否有一名优秀的水军将领,甚至是一桩比兵力多寡都来得要紧,生死攸关的大事。
假如水战只是靠着人数多和战船多,一味靠蛮干硬拼就能打得赢,那么一世枭雄的曹操同学也不至于在赤壁大战中被小辈周瑜一把大火烧得意气全消,从此打消了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大笑过后,陈凉示意左右打开牢门,迈步跨进囚室,沉声说道:
“如何,往后跟着老子干,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只要你点一下头,俺现在就封你作水军大都督。”
闻声,司徒雅又有些犹豫起来,过了片刻,他才接口说道:
“归顺可以,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哦,啥要求,你也不妨说来听一听嘛!”
面对着陈凉很有诚意地招揽举动,司徒雅似乎有些拿捏身段的意思,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地说道:
“若是在下寸功未立便投入大将军麾下,只怕骤然身居高位会招致非议,水军大都督也不是一个罪人能当要职的,所以在下想请大将军给某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司徒雅这番话听得陈凉是云山雾罩,他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你也别绕圈子,有话直说便是。”
心里盘算清楚了临时起意的计划,司徒雅衡量一下所需条件,说道:
“那好,在下就冒昧直言了。我想请大将军给我二十条战船,两千精锐水军,再加上那位假扮钦使骗过在下的能人。只需数日功夫,某愿将武昌水军大营献于大将军的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