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狱卒见状勃然大怒,喝道:“嘎哈番!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那角落里被唤作嘎哈番的男子,原来即是那日大巫师选拔仪式中弄虚作假的青年巫师。但见得此时他强忍着笑意,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这里可是死牢,你以为说放出去就能放出去的吗?东葛丹这人向来自命清高,此番你原本就算是有点活路,想必也被他这迂腐之人给堵住了吧。啊哈哈哈哈!”
“你,你竟然胆敢诋毁大王!”那中年狱卒听闻他如此说,直是怒不可遏,竟是连带着自己的声音也是变得颤抖起来。
“我,我,我怎么了啊?我说他公正无私、大义灭亲也算得上诋毁啊?切!”那嘎哈番竟是一脸的满不在乎模样,淡淡说道。
“你找孬!”那中年狱卒闻言大怒,返身回来就是要教训于他。
“好了,好了。”却是刘赢首先叹了口气,对着那中年狱卒开口道,“不用介意,你还是先忙你的去吧。”
“呃,遵命。”那中年狱卒无奈,只得又打了一揖,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牢房中随即便重又安静下来,刘赢也是看中木盒中的那些山肴野蔌,深深叹息一声,没了胃口。想来他昨晚只知自己是晕乎乎地被拖进了这大牢之中,却始终不曾料到竟是这死囚之室。命在旦夕,这才意识到自己所犯之过是何等的弥天严重。
“唉!”刘赢深深叹息一声,可即使如此,他也绝然不肯相信父亲真会处死自己这么一个独子,但往后要承受的严酷责罚想必还是难以避免的吧。
“小子,你叹息什么?莫非是也怕死吗?”身后墙角,那嘎哈番一下吐出了嘴里含着的一根秸秆,向着刘赢问道。
想来在这九黎寨中,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无论何人,向来都是对着刘赢恭敬有加,长久以来,哪里还会有胆敢称其小子的人呢?
但是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甚善”这刘赢正处于这苦闷低落的时候,倒也是不在乎什么称谓。反倒是只觉得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说话聊天倒也是很好,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在这世上哪里会有愿意去死的人呢?”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所以说既不想死,便也不该死!”那嘎哈番又说。
刘赢听闻又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方今乱世,又有几个人的生命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呢?
“吃饭吧。”刘赢自言自语一声,伸出筷子夹了一口兔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莫非是连阿果都知道我命不久矣了吗?竟然也做这么美味的饭菜送给我吃。”刘赢自嘲一声,忽然有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着角落里的那个人看了看,只见得那人蓬头垢面,发髻杂乱,宽大的衣袍上沾满了稻草的秸秆,正微闭着双眼在那里冥想着什么。
“唉,你吃饭么?”刘赢开口问。
“我不叫唉,我叫嘎哈番!自打醒来后就一直唉声叹气的,咱就不能留点志气到上刑场的时候骂娘吗?”面对着刘赢的一番好意,那嘎哈番反倒却是一阵的不耐烦。
“看你的样子,难道说是个巫师?”刘赢又问。
那嘎哈番闻言整了整衣衫,面露高傲得意之色,回答道:“是呀。”
“我虽然年轻,但也是知道,这巫师在我们九黎寨的地位那可是极高的,轻易不会遭受处罚,可你却竟然被关押在此处死牢之内,莫不是犯了什么杀父弑兄的重罪不成了吗?”刘赢端着装满山肴野蔌的木盒,向着那嘎哈番处挪了一挪。
“你才是杀父弑兄呢!”嘎哈番瞪了刘赢一眼愤然道。
“呃,那你是因嘛进来了?**幼女?”刘赢对着他打趣道。不料那嘎哈番闻言却是一阵怅惘,长长叹息了一声,默不作言。
刘赢见他这般反应,以为自己无意中打趣的话竟是猜对了,虽是惊异,但对他这种鄙陋可耻的行径更是极为惊愕,张大嘴巴看着他,竟是连指着他的手指也因愤怒而略微发抖,口齿不清地“你,你,你”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啊?真是大惊小怪。”那嘎哈番见着刘赢这般模样也是不由地一阵疑惑。
“你个衣冠禽兽的东西!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是这般满不在乎吗?”刘赢一把将手中的筷子摔在了木盒之上,忿然作色道。
“哪样的事?”嘎哈番更是疑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