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我们挖机班的竣工日期也确定了下来,承建公司要求我们在一周之内完工,虽说时间稍微有些赶,但任务也不算太艰巨。
下午,我回工地做好了施工安排,没闲多大会儿,何炬便又开车来工地将我接走,跟他一起去洽谈几个成都周边县镇的散伙儿,以便无间隙的接上活儿,避免挖机陷入到闲置状态,毕竟那铁疙瘩玩意儿闲上一天,就是几百上千块钱的损失。
我已经可以预见过年之前,我奔波流离的生活状态,我将在成都周边县镇四处奔走,到处联系散伙儿,然后再做好挖机的调度和安排,这是一个劳累且繁琐的工作,可年关将近,少有新的大型工程开工,倒是明年,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上一个挖机班子去新疆乌鲁木齐,那儿修高速,少说也能稳定的干个一年多时间。
可那样就真的稳定了吗?
我很清楚,在工地上谋生,想要追求稳定那也太奢侈了,它的工作性质就注定是漂泊的、动荡的……其实相比于工地山的劳累和脏乱,这才是我对它最大的抵制!
整个下午的奔波不停,愈发放大了我的这种情绪,以至于在跟何炬跑完工地之后,我推掉了他的晚餐邀请,迫不及待的就往住处赶回去,那个冰冷的水泥壳子,难得的让我感觉到期待与依恋……也不知道苏麦找到房子没有?
回到住处,我洗了个澡收拾了下,然后便打电话叫苏麦出来吃饭,顺便问问她房子的事情,她已经回了星座酒店,让我过去接她,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估计今天房子找得并不顺利。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我便放弃了骑车,步行了过去,远远就看见苏麦的那辆红色jeep牧马人停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熟悉感,它还是那么自由奔放、野性难驯,让人看着它就不由得胸腔膨胀,想要驾着它去郊外的马路上撒撒野!
我给苏麦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她便下楼来了,这是苏麦为数众多的优点之一,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拖拉拉,好些女人出个门非得画半个小时的妆,而我基本没看见过苏麦化妆,她向来素面朝天,却难掩天生丽质!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套着一条黑色紧身裤,脚下穿的也是一双黑色的雪地靴,走的纯黑色系路线,不过看着一点儿也不严肃冷酷,反而有一种知性的温馨。
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向她打招呼问:“今天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不说这个,先吃饭!”苏麦朝我撅了撅嘴,然后便在我之前走着,刚走没几步又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你上次说,等我再来成都的时候,就请我吃大餐,没忘吧?”
“没忘!”我摇头。
“没忘就好,今天非得把你吃破产不可!”
苏麦似乎是想化悲愤为食欲,而我也做好了被她大宰一顿的心理准备,可她嘴上说得如此厉害,最终却也只选了个老砂锅,谈不上高档,但味道不错,价格也公道,算是很亲民的档次。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吃一顿?”我有些意外。
苏麦却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所谓的大吃一顿指的是量,而不是指非要花多少钱,难道非要去星级酒店胡吃海喝糟践钱才算是大吃?放心吧你,我待会儿是不会客气的,肯定点到你心疼!”
“得,算我多嘴,待会儿您可劲儿造,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孙子!”
“谁要你这孙子?”
“……”
此时正值饭点儿,老砂锅走的又是亲民路线,整个大厅里面挤满了人,旁边的两排卡座也是爆满,就连两排卡座中间的过道都摆上了一张张的四方小桌子,客人坐着小板凳就开吃,身材稍微高点儿的整个身子都蜷成了一团,可吃得还是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