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了,花园的花开到酴醾,看起來一片萧瑟,凌东舞百无聊了的躺在一片花树的阴影里,除了第一天回來的那个晚上,穆紫城和自己在花园里说了半个晚上的话,就在也沒有和她单独相处过,她知道穆紫城忙,可是沒想到他会忙成这样,走的时候明明说好的,她从北漠回來他们就成亲,可是回來已经五六天了,也沒见他在自己面前和夏文玄面前提过一句成亲的事情,难不成这种事情也要自己先來开口,
凌东舞正郁闷着,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传來:“妹妹,皇兄这次怎么会安排你來淮阳城接我,”是夏文玄的声音,听他的语气在和夏茗德说话,凌东舞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只听夏茗德含羞的语气说道:“是我自己要求來淮阳城接你的,皇兄在此之前,已经透漏出话來,要将我许给,许给穆将军,所有这次我,我就……”
夏茗德虽然害羞的沒有说下去,但是躺在树荫里的凌东舞却已经听的明明白白,穆紫城,这次是真的要做驸马爷了,
“哈哈哈,皇兄还真的是有眼光,只是不知道皇兄打算什么时候给你指婚啊,”夏文玄其实就是因为看见了凌东舞走进这片花树丛里,才故意引來夏茗德,逗她说这些话给凌东舞听,
“皇兄已经下旨了,叫穆将军这次随王兄你的队伍一起回青州,然后就给我们指婚,”从夏茗德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她对这次指婚是满心满意的高兴,
“那,穆将军可知道皇上要把你指婚给他的事情,”
“他,他也是知道的,皇兄特意下旨要他好好照顾我,把我的安危交到他手中,”夏茗德的声音细弱蚊蝇,但凌东舞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在这一瞬间,甚至恼恨自己的听力怎么这么好,自己怎么不是个聋子,
“哎,时间过的真快啊,连我们的小妹妹都到了要指婚的年龄……”夏文玄和夏茗德的声音渐渐远去,
來了,终于來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南诏皇帝真的要将夏茗德许配给穆紫城了,
尽管自己从前曾经和穆紫城两情相悦,情深意重,信誓旦旦,但是那个时候毕竟皇帝还沒有要把夏茗德指婚给他,穆紫城也不曾面临着驸马爷的诱惑,驸马爷意味着什么,从今以后锦衣玉食,不可一世,光宗耀祖,
凌东舞想到自己从北漠出使回來以后,穆紫城异乎寻常的忙碌,对自己的客气有礼,凌东舞的心一下子跌入深谷,现在细想起來从回來以后,穆紫城甚至连真真正正的吻她一下都沒有,更是绝口不提成亲之事,穆紫城之所以不跟自己亲近,一定是他知道了皇帝要把夏茗德许配给他,所以才故意在夏茗德和夏文玄面前摆出姿态,冷淡自己,以示清白,
凌东舞突然苦笑起來,自己还枉自在这里做着新娘子的春秋大梦,而人家已经开始着手蹬上驸马爷的宝座,她抱着自己,缩靠在大树上,缩成细细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忽然觉得好累好累,眼里一直有东西,扑哧扑哧的掉落下來,一颗一颗,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就是不肯停歇,她一摸,脸上皆是湿湿的,原來都是泪,
凌东舞伤心了好一会儿,想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像上两次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跟穆紫城生分了,她要去找穆紫城问清楚,
想到这些,她心中仿佛重新燃起希望之火,跳起來跑回房间,仔仔细细的洗了把脸,换下刚才草地上弄脏的衣服,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要精神饱满,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轻了自己,自己先把自己变成弃妇模样,
不想遇到的人总会遇到,这几乎是一个真理,凌东舞出了房间,还沒等走进前厅,就在抄手游廊里看见了穆紫城,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倒是好了,她可以尽情的把积攒了一肚子的话说给他听,可不幸的是,夏茗德也跟在他身边,并且很亲切地先跟她打招呼,“凌将军,你这是要出去吗,”
穆紫城和夏茗德的动作谈不上亲密,却并肩而行,两人都在微笑,那种笑容格外让人产生联想,其实凌东舞远远的看见夏茗德从穆紫城的肩上拿掉一片落叶,此时见他二人愉快说笑,眼角都是暧昧,她知道这绝不是她的误会,而想要问穆紫城的话,也都成了多余的废话,
凌东舞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的笑着,顺着夏茗德的话说下去:“是啊,我出去逛逛,”然后对穆紫城也是客气有礼的一点儿头,和他二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