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穆紫城却不想敷衍了事,他想凌东舞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受尽颠簸流离之苦,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尤其对于女孩子来说,绝对不可以将就委屈了她。他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凌东舞所有衣物、首饰、脂粉等等,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凌东舞和穆紫城的婚事,气坏了南诏皇帝和夏文玄,还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伊稚阔。
伊稚阔这两天一直派人盯着穆紫城府中的动静,将府中张灯结彩,被买通的仆役说是穆紫城和凌东舞要晚婚,他再也已按捺不住,再这样等下去,如果让穆紫城和凌东舞结了婚,自己可就真的毫无机会了。
这天傍晚,伊稚阔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手下给他把风,趁着穆紫城府里的人都在张罗着穆紫城和凌东舞的婚事,守备疏忽,偷偷翻进府内,打算趁人不注意,直接把凌东舞掠走算了。
穆紫城和凌东舞此时吃过晚饭,正在后花园中散步,因为再过一日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二人心情放松,边走边说着闲话。
“不知道咱们成亲那天,三王爷还会不会来?”夏文玄现在虽然被晋升为镇国王爷,但是凌东舞还是习惯叫他三王爷。
“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吧!”穆紫城知道凌东舞在心里还是很顾念夏文玄的。“他是堂堂的镇国王,咱们又一直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他就是不为了咱们,为了他自己收买人心也会来的,而且一定会送给咱们一份厚礼!”
此时虽为冬季,但因为青州地处南方,花园里面仍然层波叠翠,伊稚阔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二人,但见他二人在大树下谈谈说说,血色的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将天际染上层层叠叠的红霞。
伊稚阔这一生,不知看过多少次太阳升起落下,却从未欣赏,此刻夕阳的余光如同给凌东舞周身图上了金边,让她整个人闪着耀眼的光彩,晚霞似乎给她脸上涂抹了一层不可方物的光芒,有一点虚幻的美丽和不真实。
俊伟的少年,温存的女子,他二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发出低低的笑声,凌东舞的头靠在穆紫城肩上,从夕阳中看去,就仿佛一幅水墨的剪影,那光景十分甜蜜。
郎情妾意,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饶是伊稚阔是个粗汉子,也想起戏文里常有的一句词语: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伊稚阔心里愤怒而恐惧,手都有些微微的发冷,这个女子,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自己拜过堂的老婆,真的就要跟别的男人成亲了?
他又怕又怒又说不出的伤心,仿佛刚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插了一刀,压抑着要寻找机会动手的忍耐力也渐渐消失,这时,他却偏偏看见,穆紫城低头在凌东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凌东舞并没有怪他,反倒笑靥璀璨的仰着脸孔,眼里无限温存的看着穆紫城!两人目光相对,脉脉凝神!
伊稚阔被这一幕看的心惊肉跳,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子如果喜欢一个男子,那会是怎样的表情——而自己,生平也从来不曾看过这样的表情。
二人温柔对视,深情无限。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他的胸膛像裂开了一样,压蓄已久的嫉恨如同熊熊的烈火,从内到外骤然爆发,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穆紫城,他狂乱的积愤令他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扑了上去,挥刀直刺向穆紫城。
穆紫城万万想不到在自家的花园里,在和凌东舞浓情蜜意的时候会有一柄大刀以雷霆之势砍向他。
伊稚阔边砍边怒骂着:“穆紫城,你这狡猾的小兔崽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刀锋已近穆紫城胸前,凌东舞见情势危急,吓得尖叫一声,却见穆紫城危急之中,捷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他的胸口,拉着凌东舞跳开几步。由于伊稚阔这一招太猛,二人都受了点轻伤。
穆紫城的手臂被大刀划破,伊稚阔的肩头也被一剑刺伤。伊稚阔见凌东舞低下头,不住的给穆紫城轻轻擦拭流出的血,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觉得既没面子又伤心,自己悄悄的遮掩住肩上的伤痕,又抡起手里的大刀向穆紫城砍来,
穆紫城和伊稚阔的武功本就相差不远,此时伊稚阔并尽全力,穆紫城一心护住凌东舞,这番打斗下来,彼此竟不分胜负,直打得难解难分。
凌东舞见伊稚阔势如疯虎,虽然见穆紫城并无性命之虞,还是担心伊稚阔会伤了穆紫城,看准一个机会,抬起手腕上的弓弩,扣动机关,五支小铁剑激射出去,饶是伊稚阔悍勇,听见风声想要躲闪已经晚了,有两支小铁剑射到他的腿上,他铁塔般的身体晃了两晃。
伊稚阔未曾想过凌东舞会偷袭他,虽受伤不重,但那两支射进腿里的剑,就像射进心头一样,撕心裂肺的疼,他抬起头瞪着豹眼,目露凶光的看着凌东舞,嘶声道:“小仙女,你竟然对我放冷箭?”虎目中隐隐约约有水光,声音也带着颤抖,好像是受伤的雄狮,危险而隐忍。
凌东舞愣一下,却见伊稚阔居然带着伤向她走了一大步:“小仙女,你是我的夫人,为什么要帮着这个小子害我?”
凌东舞见他凶神恶煞的向自己走来,又惊又怕,一步一步往后退,伊稚阔却逼上来:“小仙女,老子本来是绿珠城的堂堂汗王,这些年为了寻找你,天南海北的奔波,不计生死的几次营救你,即便在大黄山有机会可以占有你,本汗王也不曾强迫于你。你说,本汗王何曾有半分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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