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这帮胡子吃了雄心豹子胆,连老子的商队都敢截。”冯德气得将大烟嘴磕在桌子上发出呯地脆响,从他十七岁出道当胡子起,东北胡子界很久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的地位了。更遑论他现在已经贵为28师师长。
“师座莫动怒,卑职带一个营去灭了这帮不知好歹的。”汲金纯挺身而出道。
“杀鸡用不了牛刀,对付百把个胡子,我就要用一个旅长,传出去还以为我28师里面都是些混饭吃的,调骑兵营去就可以了。”东北地面上,胡子大多有马,来去如风,打一枪换个地方,步兵派多了也没用,反而打草惊蛇,只有骑兵对骑兵。
“师座不必如此,想必那股胡子截错了商队现在也后悔得紧,只要师座放出风声,还怕他们乖乖地把吃进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吐出来。”张海鹏道。
冯德麟摇头,“一次损失我还亏得起,不过要把姿态做出来,阿猫阿狗都能截我的商队,那我不是越混越回去了,也让道上的那些人把招子给我放亮点,以后看到我胡某人的招牌都要给我绕着走。”冯德麟杀气十足,并不介意高调一次,话说在东北这块地,在胡子界,他冯德麟原本是混得最好的,可现在张作霖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现在张作霖是27师师长,他是28师。两人平起平坐,27师驻军在奉天省城,而他却在辽西北镇。单从驻地上便能看出此时张作霖至少已经占了天时,地利。
冯德麟必须做一些事出来提醒别人他在奉天这块地上的话语权,否则连自个儿的商队被截还闷不吭声,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师座,黑龙江许兰洲的二公子求见。”站口的警卫大声道。
“许林?这小子来找我做什么?”冯德麟不由有些奇怪,许兰洲以前就是当兵的,他以前是土匪,两人一个在黑龙江,一个在奉天,风马牛不相及,根本没什么交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座不妨见上一见,听闻这个许林可是许家的小诸葛,也看看是不是真人如其名。”汲金纯笑道。
“也好。”冯德麟点头。
“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老家伙。”
见冯德麟的住处打造得甚是富丽堂皇,许林心里直犯嘀咕。这次军火不走南满路和中东路,就怕闹得满城风雨,被袁世凯知道了也足够许兰洲喝一壶。许兰洲不过一个师长,又不是地方督军,克扣军晌,打压异己的声名已经传到了中央,现在要不惜重金买一万杆步枪,他到底要做什么。就算许兰洲不承认,别人也只会认为这事是许兰洲指使他去干的。
再说德国和俄国关系日趋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大量出售军火给许兰洲,也会猜测德国人是不是想在俄国的后花园做些事出来。一旦被袁世凯和俄国人猜疑,许兰洲很难在黑龙江立足下去。现在的许兰洲还不具备对抗中央的实力。
既然决定从辽西直接将军火运到草原上,冯德麟这个辽西王,便不能不来拜会了,这个土皇帝现在还想不了这么远,以后还指望冯德麟牵制一下张作霖的发展,如此便更有必要和冯德麟见上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