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说笑笑,把孟家人扔在那里,径自走了。
人生就是这样,即便是至亲骨肉,也要看是否有缘。
无所依仗,无路可去,那是不得不强行绑在一起。
孟萍萍有医术傍身,又有官职出路,还有愿望决心,自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当天午后,杨氏和团团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洛阳城。
这回没让杜清檀操心,独孤不忮夫妇出面,直接把人安排进了独孤不求在温柔坊的宅子。
那宅子又重新整修了一遍,亮亮堂堂,干燥温暖,家具都是新的,很是舒适。
杨氏心里高兴,却不免心疼俩人:“正之这个傻孩子,本来就没钱,偏不肯听我的话,非得把钱财用在这些地方。
我早说了,这些家私从长安拉过来接着使用就好,他嘴里说着好,不声不响就买了这许多。”
柳氏心满意足地拉着她的手笑,轻声细语:“孩子们自有打算,亲家大伯母就别操这份心了。
五娘本该在长安风光发嫁才对,让她在这里出嫁已是委屈了,怎能再寒酸了去?”
洪氏在一旁伺奉,闻言也道:“正是这个道理。”
杨氏原来虽然没说,私下却是对独孤家兄弟不合这事儿多有遗憾,现下见他家长兄长嫂都在帮着忙碌,那一点点遗憾也就没了。
她心里高兴,看梅梅尤为喜爱,又是给见面礼,又是带着一起逛街的,恨不得随时带在身边,夜里搂着一起睡。
洪氏有意与妯娌搞好关系,便也投桃报李,叫了娘家小兄弟来,把团团当作贵客接待,成日领着往洛阳城里各处好吃好玩的地方去,并不惜钱。
杨氏和杜清檀却是大度之人,把钱给了平安,不叫团团身上缺钱,又暗里吩咐:“不能白吃人家的,吃一顿还一席,有来有往,方能长久。”
团团长大了许多,已然像个小大人了,拍着胸脯道:“阿娘和姐姐放心吧,我懂得怎么理事。”
杜清檀暗里观察了几天,见他行事果然颇有章法且大气,和洪家兄弟也相处得像模像样,便放下心来,专心备嫁。
可惜的是,元老太公病得很重,也就只有采蓝照着食方做出来的餐食才能勉强咽几口。
采蓝为着要照顾他,不能跟随杨氏同来洛阳,于是用她那歪歪扭扭的字,给杜清檀写了很长一封信。
随着信来的,还有两双鞋,一双是给杜清檀的,一双是给独孤不求的,算是新婚贺礼。
独孤不求穿着新鞋,忍不住叨叨:“采蓝这针线活儿真不错,难怪阿史那宏一直给我炫耀。你不知道,他炫耀的时候,我只能忍气吞声。”
杜清檀装死:“唉,老太公这病真让人操心,元二哥其实可以向圣人恳请,派个御医过去看一看的。”
说起这事儿,独孤不求也上了心:“他有他的难处,张御医快要致仕了,不如你去求他往长安走一趟。”
杜清檀故意道:“你不发酸?”
“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大是大非我能分不清?”
独孤不求一边鄙视她,一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个好事儿,你想不想知道?”
“当然是想的,不过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杜清檀表现得很高冷。
独孤不求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升任大理寺丞的文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