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芙抱着孩子在外面透气,雨后,小花园里的花虽零落一地,可叶子却被洗得发亮,原该是极怡人的,却有种莫名的烦闷,大约是因为,天边的乌云还不曾散尽……
“黎芙,走吧。”她走上前去,把祖天承抱了过来。
祖天承长得很可爱,一双眼睛黑漆漆的,脸蛋也极其粉嫩,如同刚刚蒸出来软绵绵的白面馒头,与刚出生那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她每每看了,都有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不必。”上官花逐舒心一笑。没错,只有看见小皇子的时候,她这心里才是真正舒展的,尤其,小皇子极爱笑,常常看着她的脸,或者看着某个别的地方,就会咧嘴一笑,露出粉红的牙床。
她想,这世间,也只有这般婴儿的笑容才是真实的吧,这,大概也是她特别喜欢和祖天承在一起的原因。
祖天承一到她怀中,立刻便笑了,无邪的模样,明亮的眼睛,比这雨后的太阳还要绚烂。
她心情大悦,情不自禁低下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赞道,“天承真是乖极了,每次我一抱就笑,真懂事,真聪明。”
一旁的黎芙也笑,不过却笑得勉强,干巴巴地应承,“是啊……的确是聪明呢……”目光却一直盯着上官花逐,眼中含着阴郁。
上官花逐抱着孩子走在前面,边走边和祖天承说着话,虽然祖天承什么也听不懂,她仍说得兴高采烈,而十分奇妙的,祖天承大约是吃饱睡足心情愉悦吧,也一直咧着嘴傻笑。
不曾有过孩子的上官花逐,便认定,这是祖天承喜欢自己的表现,心中暗赞,这当真乃缘分一场。
她却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黎芙,看着前面的两人,目光越来越阴郁。
她来得晚,此刻太后宫里,早已没有其他妃嫔在请安,唯独一个祖天琪,还在和太后说话。
见她来,祖天琪便告退了,临行,深深看了她一眼。
太后见了祖天承,喜得眼睛笑成一条缝,立即让人抱至她面前,说是要好好看一看,这孩子,一天一个样,越长越标志。
例行的请安,例行的逗孩子,上官花逐站在一旁,恬静地笑。
“这孩子,看起来像母……亲呢!男孩像母亲好,有福!”太后习惯上是说母妃的,可是,上官花逐她不是妃,所以停了一停。
上官花逐手指微握,依然笑着,不语。
黎芙却突然在她身后道,“像皇上也很好啊,皇上洪福齐天,像皇上小皇子也是有福的。”
黎芙奶娘的身份,这个时候插话是突兀的,上官花逐握着的手指却松了下来。
太后没有因黎芙的突兀生气,只是细细一看,又笑道,“这么一说,哀家看着还真像皇上了。”
上官花逐的手彻底轻松下来,轻轻一笑,“不管像谁,总之小皇子都是有福的!”
太后听了点头称是,喜道,“对,那是当然!”
在太后这玩了一会儿,上官花逐便告退了,回宫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却不曾想,祖天琪在花园里,见她们走来,祖天琪回身一笑,“我还不曾好好看看我的小皇弟,今日可碰着了。”
祖天琪原本就是极开朗的人,只是,这样的笑容很少见了,今日重现,上官花逐心里也觉得很舒适,不管怎样,他都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希望他像从前那么洒脱开心,而事实上,她更希望他像从前那样淡泊,人,只有淡泊了,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琪亲王。”她也微微一笑。
祖天琪掏出一个金镶玉的项圈来,亲手给祖天承戴上,“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戴着保平安。”
“谢琪亲王。”上官花逐道。
“还有这糕点,是宫外最有名的德庄做的,比宫里御厨做的还强,小皇弟试试。”他把糕点打开来,竟去喂小皇子。
上官花逐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祖天琪不知她在笑什么。
“你啊!天承还不能吃这些呢!”她不禁摇头,祖天琪还没有王妃,可不至于连侍妾也没有吧?真是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