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下手干净利落,当耿鄙被一刀刺中,刚要叫喊出声时,他已经猛地伸出一手,按住了他的嘴。而此时,兵士们还在全力与那些刺客战作一团,再加上天se昏黑,压根就没有人发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除了躲藏在暗处的马氏兄弟。
看到牛辅出手刺杀了耿鄙,马越也觉得心里一凉。没想到除了自己兄弟之外,这军中居然尚有人要置其于死地,而且出手如此狠毒。但同时地,他也觉得心里一松,毕竟耿鄙这次是死定了,自己的目标好歹也算是达成了。不过他心里也对这个叫牛辅的将领生出了jing惕和好奇,不知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把刀从耿鄙身上抽出,牛辅随即上前,和那些刺客战在了一起。这时,其他的官军也赶了过来,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那些刺客纷纷不是被杀就是被擒,迅速被平定了下来。而趁着这乱工夫,马越兄弟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大帅……”直到此时,才有人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耿鄙,赶紧奔过来一探究竟,但此时他早已经咽了气了。堂堂的凉州刺史,如今掌握着数万大军的汉军主帅,就这样被人刺杀在了军营之中,到死都圆睁双眼,难以瞑目。
牛辅也随之过来,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好你们这些刺客,居然敢到我军营之中刺杀大帅!来人,将他们全部杀了以祭奠大帅英灵!”说着挥刀就剁向了身边一个被擒住的刺客。那刺客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有此变故,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牛辅一刀劈掉了脑袋。
而其他的兵士们也在牛辅的带领下对那些刺客下了杀手,顿时被活捉的那七八个刺客也都了了帐。而这时才有人惊醒大叫道:“慢着,他们的来历我们还查不出来呢,留下活口查问清楚才是正经!”但已经晚了,八个刺客已尽数被杀。
“牛将军,你为何要这么做?”看到一切已不能挽回,郎将张奂盯着牛辅厉声问道。
“我也是一时激于大帅之死才会下此杀手的。”牛辅只是无奈一笑:“何况这些人的来历应该并不难猜,除了那些羌人反贼,还有什么人会行刺大帅呢?”
“只怕未必吧。我看这是有人杀人灭口!”张奂冷笑道:“你是第一个赶到的军中将领,又下令杀光刺客,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了?我第一个赶来是因为今夜的守卫是由我布置的,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牛辅所为?”牛辅也是针锋相对:“我倒觉得是你有嫌疑才是,你张奂和大帅关系向来不好……”
两个将领当面争吵了起来,让其他人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兵卒们都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三军统帅死在了刺杀之下,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是无可估量的,本来因为前ri的大捷而鼓舞起来的军心在这瞬间落到了谷底。所以这一刻,军士们心里想的已经不是查明真相,也不是作战,而是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就在将领们相互怀疑,兵士们心情恍惚的当口,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之声,随后他们便隐约感到了一阵大地的抖动从脚下传来。
在场的将士都是上过沙场的,立刻就判断出这是骑兵大量来袭的前奏,顿时所有人的面se都变了,包括牛辅在内。
“果然是羌人行刺的大帅!”这时已经有人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尸体,瞧出有几人身材和容貌与汉人有些不同,再加上现在的情况,就更验证了这一点。
“羌人居然早就有了设计!先派刺客刺杀了大帅,然后突出骑兵夜袭我大营!”这时,在军中地位只在耿鄙之下的傅燮发话了。他是河西六郡之一的汉阳郡的太守,也是六郡太守中唯一跟随耿鄙一起在军中处理大小事务的人。耿鄙在时,他的话未必有用,但现在耿鄙既然已经被杀,他就有绝对的话语权了。
“现在不是谈论耿刺史被谁所杀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分兵抵挡来袭的羌人!”傅燮又说道:“牛将军,张将军,你们赶紧回营点齐人马去与羌贼一战!王将军,你率军紧守营地,务必要保障我军之安全……”他一气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那些将领此时也已镇定下来,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就各自领命,前去准备人手却敌了。而牛辅在转过身来时,却是一脸的惊疑,他实在想不到事情竟会生出如此转折,居然真有羌人杀到。
在他的计算里,今夜的行刺应该有八成把握。一旦刺杀成功,他就会带人赶到,然后借口刺客猖狂,便带人把他们全部杀死灭口。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耿鄙居然有备,最后还得靠他冒险出手才把人给杀了,但也险些露了马脚。
而更奇怪的是此事居然真和羌人有了关联。虽然如此一来他把此事嫁祸给羌人就更容易了,但现在大军面临的危机就大了。主帅被杀,再遇到敌人夜袭,官军想要把敌人击退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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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兄弟二人趁乱返回,却在营前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马腾,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查看耿鄙的情况,而是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直到看到两个儿子偷偷出现,才寒着张脸把他们拉进了自己的帐中。
“果然是你们做的好事,居然行刺三军统帅!”没有问他们去了哪里,马腾张口就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