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影中开始出现了一个笑点。
招娣在前井的山坡上打满了两桶水,正要挑着回去,结果就发现父亲也拎着两个空桶想要过来打水,一心想要和父亲多说两句话的招娣眼睛一转,便把一桶水再次倒进了井里,然后慢悠悠的再把水桶放下去。
结果就在这时,出来打水的父亲却被一位热情的乡亲拦下,两人争执一番后对方随即抢过父亲手里的水桶替他过来打水。
招娣见状于是恨恨的快速打起水来,同时幽怨的看了一眼山坡下的父亲,然后挑着水向下走,这时那名过来打水的热情乡亲问道:“招娣,怎么到前井打水来了?”
招娣则是瞪了那名乡亲一眼,没有理他直接下了坡,倒是令乡亲颇为摸不着头脑。
再演这一幕的时候,观众席上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众人都被母亲孩子气的行为所触动,同时也对这个巧合感到有趣。
章子仪此时听到观众的笑声原本绷着的心也最后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没有演砸。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的手背一痒,扭头发现是林知默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然后见他冲自己眨了眨眼。
章子仪心中一阵温暖,知道林知默还是在担心自己的情绪,她稍微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注意到自己,章子仪咬了咬嘴唇,然后红着脸用自己的左手牵住了林知默的右手。
林知默吃惊的看了一眼章子仪,那意思很明白:你疯了,在这种场合敢牵手?
章子仪则是大胆的回应了林知默的眼神,同时俏皮的眨眨眼。
此时林知默也注意到现场的观众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影片,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又比较昏暗,因此林知默的心也渐渐胆大了起来,右手反握把章子仪的小手握在手心,十指相扣。
章子仪感觉到林知默手上的动作只感到心中一阵甜蜜,嘴角浮现一缕微笑,开心的观看起了影片。
这时电影中演的是父亲给母亲买了一个粉色的发卡,母亲高兴地收了起来。
林知默感到章子仪的手指用力夹了夹自己的手指,他心中明白章子仪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没有给她送过东西——林知默心中苦笑一声,自己不论是给章子仪还是霍希文还是林馨如,谁都没有送过东西。
不过表面上林知默还是佯装不解,给了章子仪一个疑惑的表情。
章子仪轻轻哼了一声,左手使劲就要挣脱出来,林知默自然牢牢的握住了章子仪的柔胰不让她出来,章子仪挣了两下见挣脱不了,瞟了一眼林知默,轻哼一声后也就不再使劲。
随着影片发展,故事开始出现转折。父亲因为被打成右派不得不离开了村子,而母亲则牢牢记得父亲说要在腊八之前回来,因为腊月初九学生们要放假,于是执着的母亲从夏天一直等到冬天,每一天都要在村子口的那条小路上穿着那件红布衫去等父亲,盼着父亲某一天能够出现在那条通往县城的小路上。
尤其是到了冬天的时候,招娣仍然穿着那副衣裳立在风雪里面去等父亲,结果因为天气寒冷而感冒,不过第二天早晨,招娣顾不得感冒发烧,在穿上的更多的衣裳之后依然要去村口等父亲,结果晕倒在半路。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林知默不由得想起了和章子仪认识的第一天,同样是在风雪中赶路,两人摔倒之后从山坡滚下,然后自己背着章子仪一路行走回到拍摄地,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章子仪。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章子仪此时也看向了林知默,两人的目光相遇,都感受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份默契以及……丝丝情谊,两人对视一笑,相扣的双手也不由得握的更紧。
影片渐渐进入末尾,生子拿出一些钱,雇请了几十位乡亲把父亲的棺椁从县城抬回了村子,但是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父亲众多的学生都自发的过来给父亲抬棺,没有一个人愿收生子的钱。
生子也从中感受到了父亲作为一个教师的伟大,在即将离开的那天,生子把村里面的学生召集到一起,给他们上了一堂课,用的教材就是父亲自己编的那本。母亲听到教室里面又传来久违的读书声,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走出来,看到儿子在教室里面教书的场景不由得落下了泪,此时镜头渐渐拉远,再次出现母亲年轻时在那条小路上奔跑的模样。
影片放映完毕,观众全都自发的献出了热烈的掌声,更有几名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滴。
掌声持续了足有五分钟,毫无疑问,张毅谋的这部电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