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下,寒风凛冽,一群骑兵簇拥着几辆马车,正沿着官道疾驰。
而在这群骑兵和几辆马车的后面不远处,尘土飞扬,可以看到另一伙人数更多的骑兵,正在追逐着前面这群骑兵和几辆马车。
“大哥,肖家的那些兔崽子快要追上来了,你带着父亲他们先走!我带着剩下的马家铁卫迎敌!”一名年轻的将领大声喊道。
“二弟,你带着父亲他们走!我带着马家铁卫留下来断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勒住了战马的缰绳,对年轻的将领断然说道。
“不,大哥,还是我留下。”
“二弟听话,快护着父亲走!”
他们两兄弟的心里都清楚,这时候谁留下来断后意味着什么,毕竟现在他们剩下的护卫只有不足百人,而后面的追兵至少在千人以上。
这时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张苍老惨白的脸,“伯常、奉兴,你们带着所有铁卫快走吧!虽然咱们马家败了,但是想必肖家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马车里面的这名老者,正是京城马家的马怀忠,李斌父亲李昭的主公。
为了争夺皇位,永安城还是没有躲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最终边疆四大将门和文官们所掌控的军队,以异常惨烈的代价,获得了这场京城之战的胜利。
京城九大将门在这场惨烈的大战中,可谓是个个都伤了元气,就连京城九大将门拥立的新皇,都死于了乱军之中。
不过京城九大将门却没有向边疆四大将门和文官们卑躬屈膝,京城九大将门在退出了永安城之后,依靠着各家在各府郡的势力,仍旧与边疆四大将门以及文官们所掌控的军队,爆发了一系列的大战。
而这场几乎席卷了大半个大燕帝国疆土的大战中,本来属于盟友关系的边疆四大将门和文官们又因为争夺权力而闹掰了,这使得这场大战变的更加混乱,甚至连京城九大将门之间,乃至边疆四大将门之间,也会因为争夺利益打起来。
如今这场乱战已经持续了快有两年的时间,好几家顶级将门已然彻底败落,其中就包括原来京城九大将门之中的马家。
马家的势力在退出了永安城之后,就全部进入了齐州府,开始与边疆四大将门之一的齐州府肖家,争夺整个齐州府的控制权。
马家在齐州府兵锋最盛之时,拥兵二十余万,然而经过与齐州府肖家的连番大战,马家在齐州府的势力,差不多被肖家连根拔起,就连马家家主马怀仁,都战死在了疆场。
马怀忠原本率领马家最后的两万军队,坚守着齐州府境内的一座郡城,但是在肖家优势兵力的攻击下,马家在齐州府境内最后一座城池也陷落了。
马怀忠倒是带着家眷在城破之前突围而出,不过马怀忠却在突围中身受重伤,麾下的军队也所剩无几。
那名三十多岁的将领是马怀忠的长子马仁举,年轻的将领则是马怀忠的幼子马仁奂。
听了父亲马怀忠的话,马仁举和马仁奂两兄弟不禁都露出了一丝苦笑。
之前有一件事情,两兄弟一直瞒着自己的父亲,马家家主马怀仁在兵败之后,家眷以及被俘的马家子弟,早已被肖家屠戮一光。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争,十三将门之间的情谊,早已被尸山遍野的战场给吞没了。
马家和肖家为了争夺齐州府的控制权,那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新安卫主帅肖士轲,也就是肖家家主肖士杰的亲弟弟,也是战场上被马家的一名宗师武者给斩杀的。
如果马仁举和马仁奂兄弟俩把父亲以及家眷们留下,那么免不了会被肖家人给杀害。
马仁举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可敢随为兄一战?”
马仁奂爽朗的大笑道:“大哥,我根本不愿这么窝囊的逃走,今日咱们兄弟就与肖家的那些兔崽子痛快的打一场吧!”
马车里的马怀忠这时急声说道:“伯常、奉兴,你们快走!到镇南军去找李昭、李烈,有他们两人的面子,你们兄弟在镇南军也是有出路的!”
马仁举苦笑着说道:“父亲,事已至此,就让我们一家人死在一起吧!有些事情……父亲可能还不知道。”
马怀忠长长叹了一口气,“为父何尝不知道你大伯一家的惨事,万万没有想到我马家最后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就在马怀忠、马仁举、马仁奂父子三人绝望之时,在官道的另一个方向,又出现了一股人数更多的骑兵。
肖家的追兵,发现远处出现了另外一股骑兵,不由减慢了速度,最后甚至直接停在了距离马家近百名骑兵和几辆马车大约一百五十步外。
新出现的这股骑兵靠近了马家的近百名骑兵和几辆马车之后,马怀忠、马仁举、马仁奂父子三人不禁露出了惊喜之色,因为这股新出现的骑兵,打着的是镇南军的旗号。
“伯常、奉兴,你们父亲呢?”一名镇南军的将领看到马仁举和马仁奂之后,一脸焦急的说道。
“昭叔,您怎么来齐州府了,父亲在马车里!”马仁举激动的喊道。
说话的这名镇南军将领,正是李斌的父亲李昭。
李昭听到马怀忠在马车里,随即催马来到马车前,马怀忠一直掀着马车的窗帘,看到李昭催马过来,惨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露出了一丝红晕,“李昭,你来了。”
李昭看到马怀忠以后,立即翻身下马,“主公,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当初李斌在海上遭遇风暴失踪之后,李斌的父亲李昭和李斌的二叔李烈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赶去了桂州城,直到李斌带着人回到桂州城,李昭和李烈也没有离开。
那时永安城的大战已经一触即发,李斌哪里肯放父亲和二叔返回永安城,帮助马家卖命,于是强行把李昭和李烈给扣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