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雨

“吾观日月星辰，踏万界尘土，得而感因果轮回，终而立，涅生死，得一执念，借此以掀天，得见一物，天道！苍天无眼，天道不仁，以万物朝生夕死，天道不义，斩昼白夜寂，离了暮雨朝云，纵万古长存，其死何异，何为生，生何欢？若其为天，吾万世踏天，何为死，死亦何苦，吾定翻天！”

涂天坐在床上，他刚醒一会，他做了一个梦，梦很长，但是他已不记得梦的内容，是好，还是坏，是悲，还是喜。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这书中的句子，这书他从小便读着，他不懂意思，当时觉得很高深，现在也是。只不过他觉得当时他向往，可以去追寻。现在，这个念头，却断去了。好像有了些许感悟，却又抓不到。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什么心情，是悲伤么，还是无奈。窗外还下着雨，雨，若是天之泪，那么，天也哭了吗？天有什么好哭的，是为了我吗？

他又躺下，看着天花板。发起呆，外面风雨交加，雨越加暴躁起来，还有雷鸣滚滚，震耳欲聋！他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现在好好静静。

一滴滴雨水从天而降，滴落在土地上，为这片世界掀起蒙蒙的水雾，隐隐约约。

而此时，在这座夕山山下，很深很深处，这里已然没有了丝毫的泥土，也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照到这里。若是仔细聆听，便会有沉入海底，连**也沉睡，甚至连灵魂也堕落之感。只有轻轻的流水声，很轻。仿佛亘古不变的叹息。使人陷入悲伤之中，最后坠入黑暗之中。

不过，却有一处水域，纹丝不动。只有阵阵波纹，在起四周扩散，愈传愈远，那波动，也是在此时，越发的强横起来，使这片水域外寂静的世界，暴躁起来。仿佛有一只擎天之手，要将这沉睡的世界，搅醒来一般。

唯有那片水域，如同幻觉一般，或者只是哪里折射出来的虚影。从外看去，连其内的水也没有流动，只有其外的波纹证明着时间并未静止。

没有人能注意到，也没有人能看到。一团九色之光，正在那片诡异的水域中，光芒四放。仿佛有什么上古之物，在这个阴雨天。想要结束沉睡，获得新生。再近一些，便会发现那九彩之源，赫然是一只不过一指粗细，许尺之长的小蛇。但这小蛇，此刻却十分凄凉。其身伤痕累累，血肉绽开。其上有一把整体通红的伞，丝丝红雾弥漫四方，将小蛇吞没。红雾中颗颗果实般的球形物，颜色如鲜血般，让人看去便会双眼泛红忍不住会去咬上一口。而此蛇下方，有一颗皙白的珠子，有两条蛟龙环绕，甚至还有一个透明的小人，此人是一个婴儿，因其透明，很难有人注意到此婴一手正握住珠子，另一只手却虚空的抓着。不停有水在周围化作蛟，或成蟒。然后向那红雾中的小蛇冲去。将其包裹。使其伤口也生生冻住，然后被急水破开，周而复始。

那九彩之光，也变得忽暗忽明，仿佛随时都会因为一阵风被熄灭般。

也小蛇正前方，有一尊鼎，此鼎不大，却是没有丝毫水能流入。在此鼎之中，还有一个精美的香炉，其上有三支香。不知燃烧的多少岁月，缭缭白烟，旋转成链，贯穿此蛇之头，向远方延展而去，而其尽头，是一张嘴。与其说是一张嘴，不如说是一张鬼脸，这张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嘴。正吞噬着这穿过蛇头的白雾。在其背面。有舌头生出，散发黑雾。竟凝出一幅阴阳太极之图，正缓缓转动，出现一些灰色之气，慢慢注入前方的一只眼球一种。那眼球透出死寂，没有丝毫灵智，但若是看见了，便会陷入其中，仿佛蕴含着星空万物的规律。

不远处，还有一截指骨，一双蝴蝶之翅，一片枯叶，还有一根根空灵的蛛丝，成千上万，有什么规律引导，成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在这区域内散开，从虚空的伸出，汇聚于小蛇身旁。空灵透明，仿佛不属于这个地方，而是被强行从虚无中拉出一般。

更为恐怖的是，此蛇头上有一紫色的獠牙，此牙竟贯其头，在鄂下还生出三寸之长。令人发指！

就在这九彩之光已然收缩到红雾之内，就快暗淡的消失之时。那蛇的双眼，也是在此时。缓缓开阖！两道光芒从其内射出，其前方红雾与白雾被洞开。在其洞开的一瞬，此蛇看到前方那指骨，其上幽光一闪，很快就消逝。但就在此时，小蛇双眼变得通灵起来，透出一种滔天之恨，连前方虚空也散发出波纹，仿佛空间都承受不了这一眼。若是有人与他对望，定会头皮发麻。不过一息之间，那鲜血般的果实轰然爆开几个，又散做红雾。而小蛇的双眼也化作迷惘，仿佛累了一般，有了困意，又将睡去。

在其闭眼的一瞬，前方那指骨又是诡异幽光一闪，这一闪之下，小蛇的双眼又再度睁开，变得越来越清明起来。一股不屈的意志，还有一股来自上古的凶煞之气，在其身周围弥漫，空间都颤抖起来。他抬头望天，怒吼一声，逼得红雾连连后退。

不过红雾消逝的刹那，那白珠在婴儿手中旋转起来，第一转，其周围着万古不变的极寒之水，竟然泛起霜雾，而小蛇旁边的蛟蟒如同吃了什么大补之物一般，紧接着变又转了第二转，那蛟蟒嘶吼一声，竟然有一片片冰晶的鳞片凝结出来，又向那九彩之蛇残绕而去，所过之处。连空间也留下一道道白痕，那白珠又缓缓转过第三转。那蛟蟒也是在这第三转之下，生出触须，头上二个鼓包也破开，长出龙角。在这三转之后，白珠也停下来，但还是缓缓转动，不过那速度，恐怕千年才会有一转。

那九彩之蛇，痛苦的怒吼一声，目露果断之色。这一吼之下，那刚刚才蜕变成龙的水蛟的速度一下缓慢下来。而那小蛇，其伤痕累累的身体，也是迅速的开始增长起来，转眼间便有了手臂粗细。还在继续的增长着，他头上的獠牙，也是跟着增大。而就在这时，不远处那对蝶翅，轻轻一扇，便是在此处，起了风！那蝶翅连动，顿时阴风四起，其中清晰可闻恶鬼的咆哮，还有少女的呜咽。阵阵婴儿的啼哭传出，摄人心神。那片枯叶也是诡异的泛起绿光。其上从叶脉开始，慢慢有了生机，一点点复苏过来。而后一股盎然的生机散出，丝毫不见了之前的死气。那指骨，幽光连动，而后又颤抖着。一丝丝血肉在骨上长出。最终却只有一丝经脉生成，生出经脉后，此指被金光包裹，也是对着小蛇，缓缓一指向前推去。前方的水散开，形成水纹。水纹四散。仿佛要勾勒出指纹一般，一圈圈向着前方呼啸而去，惊心动魄！还有那三支香，竟然出现五彩之火，泛出一缕缕五彩之烟，那鬼脸也是黑雾丛生，这样一来。还有那未散去的白烟。还有那太极融合的灰雾，竟成了八彩之色！

小蛇嘶鸣不断，愤怒的咆哮起来，痛苦的痉挛起来，他看身后已然临近的蛟龙。那蛟龙此刻眼中竟有了一丝恐惧，可身体却依然向前冲去，甩尾之间，竟成了许多水虫，找到那些伤口，开始拼命的往里钻去。此蛟龙，根本没有丝毫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