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问话的吗?”文丽双手往腰上一叉,怒气冲冲打断周九华的话头道,“你没上过学吗?老师没教过你要懂礼貌的吗?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彬彬有礼?哪个不是风度翩翩?哪个不是知书达礼的绅士?再看看你自己,要礼貌没礼貌,要相貌没相貌,根本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好意思跑出来到处乱喊乱叫,要是我早一头扎进这海里去了……”
“你……你……”周九华一听,顿时气得手脚冰凉,全身发抖,鼓着双冒火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吵架?”,“怎么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于楼上每层甲板都站了好一些俯视观望的人。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吵闹的起因,而大部分外国人连他们在争论什么都听不懂。
周九华见围观的人面色不善,明显是在责怪自己。于是努力调匀气息,指着地上光秃秃一根鱼杆委屈之极地说道:“各位好,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在这里钓鱼,中间只上了一会儿厕所,回来鱼钩就不见了。金鱼钩呀,就是我上次在钓鱼比赛中获得的奖品。连同配套的金鱼线,统统不见了踪影,只剩这么一根鱼杆在这了。而当时这个女孩正好在不远处玩耍,所以我就……我就问她有没有看见我的鱼钩。我这样做……这样做错了吗?东西丢了连问都不可以问一下吗?”
“原来是这样呀!”看热闹的人听了,于是纷纷指责起文丽来,“你这小女孩太不懂事,人家丢了鱼杆问一下是正常的,因为你就在附近玩,所以还不快向人家道歉,以争取别人的谅解。”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文丽急了,赶紧摇着手对大家说道。
“是吗?那你说事情是怎样的?”围观的人愕然问道。
文丽生气地指着周九华说道:“这个老……这个他一上来不是询问我有没有见他的鱼钩,而是直接说是不是我拿了他的鱼钩。你们给我评评理,他这样说合适吗?这不是在怀疑我偷东西了吗?凭什么呢?再说在这里玩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人呀,还有好几个呢?为什么他就单单怀疑我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对呀,”众人把目光转向局促不安的周九华,你一言我一语指责他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别人呢?你的鱼钩不见了,就一定是她偷走的吗?被大鱼拖走了也不一定呢。退一步来说,即使是被人偷走了,那嫌疑人也不是她一个呀,应该当时在船艉的人都脱不了关系的。”
文丽一听,不由得意地对周九华说道:“怎么样?大家说的你都听到了吧,谁对谁错还用得着争辩吗?还不快快向我请罪道歉!”
许文龙一声不吭躲在人丛中,静静看着文丽指手画脚对周九华发难。凭直觉,他认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不说先前上船时的那次冲突,就是前两天钓鱼比赛时的冠军归属问题,也足足让文丽对周九华憋了一肚子气,甚至还好几次扬言说要整治整治他。虽说看起来是小孩子的任性话,但凭文丽一惯不愿吃亏、不想上当的倔脾气,她也肯定会想办法出出胸口的恶气。当然这并不是说鱼钩就是文丽偷的,但鱼钩的失踪十有八九和她有关,最有可能是被她一气之下扔海里去了。不过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最好还是先进一步观察再说。如若失踪的鱼钩真和她有关联、有瓜葛,那就没办法了,只有找詹姆斯船长当面解雇她了。
此时的周九华早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红白相间煞是吓人。他狠狠瞪了文丽一眼,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叫道:“我偏不向你道歉!你个鬼丫头,小小年纪就古灵怪精、皮赖刁顽,没有一点长幼尊卑之分,没有一丝荣辱敬畏之念,还经常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跟在我背后。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你到底想打什么主意?还有,别说我无凭无据怀疑你,其实我的鱼钩莫名其妙地丢失,根本就是和你有关,你根本就是脱不了一丝一毫关系。因为当时这里没几个人,而且都离我钓鱼的地方很远,再说人家也没这个兴趣,更不会像你一样无聊。所以,除了你,决不会有第二个人!”
“你……”文丽气极之下不怒反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九华嬉皮笑脸说道,“你真认为你的鱼钩不见了和我有关?”
“决不会和第二个人有关!”周九华气哼哼回答道。
“那要是你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跑了,是不是也和我有关?是不是也来找我要人?”
“哈哈哈……”围观的人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连劝架的事都忘记了。
周九华脸色一变,双眼瞬间冒出一股寒光,冷嗖嗖就像两把利剑,恶狠狠又似两条毒蛇,一左一右刺向文丽:“臭丫头,我叫你皮赖,我叫你嘴硬,一会我叫杰克队长过来,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不用叫了,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杰克队长了。”人丛中一个人应声喊叫道。
文丽呵呵一笑,斜着眼不屑一顾地回答道:“保安队克杰队长吗?我看叫天王老子来也一样,总之我不怕你。詹姆斯船长来我也不怕,你无论如何得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