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妃不慌不忙,不扬不显,“姐姐一定要帮我劝劝新帝,虽说是先皇遗诏,礼司也已记载入了宗谱,封我为圣慈皇太后,但新帝实不用称我母后。当得母后之称的,只有姐姐才对。”
圣慈皇太后?!先皇遗诏?!贤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儿子登基,她难道不就是皇太后了吗?如果先皇遗诏封了奇妃为太后,宫里哪有两个皇太后的道理!
“不过皇后说得也不错,我们侍奉了先皇的母妃们,是时候享些儿孙的福,烦心的事就交给下一代去打理。瞧瞧咱们的太后,如今成了太皇太后,却比咱们看着还健康,就是修身养性,清心不躁,生活规律才好。姐姐——”奇妃看着贤妃从身边快步擦过,一丝冷笑浮现,语气微愕,“姐姐再坐会儿吧,好歹让我招待一杯茶。”
贤妃却是头也不回,鞋子狠狠拧着地面,恨不得踩出一路碎砖。什么?享儿孙福?她忍气吞声到今日,可不是为了当清闲祖母的。别说奇妃,就是嫁给太子没几日的太子妃,东宫都未管过,何德何能掌管后宫,掌管她?绝不允许!她花了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守活寡”,如今要享用“高高在上”的国母之利益。她生的儿子成了皇帝,她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听谁的指手画脚?
“贤妃娘娘要着火了。”奇妃心腹黎公公笑道。
奇妃一摆手,身后人全部散去,只留了两名大宫女同黎公公,走入里殿,坐下喝口茶才道,“就算烧成灰也没用。本宫真不明白,这贤妃生了儿子后虽不再受宠,但地位仅次于本宫,皇帝对她算得尊重,可她怎么一点儿眼力都不长,还以为本宫长宠不衰是因为美色。”
黎公公接过宫女手中的点心盘,毕恭毕敬送上前,“以为她儿子当了皇帝,她就能耀武扬威了,还特意跑来显摆,不知您早为这场仗备齐了全部,万无一失。老奴只是惋惜,若是六殿下能听您的安排——”
“别说了。”奇妃声音骤冷,“本宫想不到他竟让一件龙袍吓破了胆,居然还怀疑起本宫的本事来,怕我这个母妃不够仔细,连累他不但坐不上皇位,丢了兄弟情谊,保不住荣华富贵。是本宫不好,自小宠坏他了,没指望他给本宫争气,却太过没出息。”
黎公公低头道,“娘娘不要心急,无论如何总是您亲生的孩子,比当今新登基的那位好把握,还有一份牢不可破的母子情。看贤妃母子就知道了,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娘自己的儿。我瞧着新帝心里很不乐意叫您母后,短期内还能勉强装一装,日子久了怕他生出歹毒的心念。”
“本宫明白得很,遗诏只哄得住一时。你去把贞婕妤找来,是时候施展她的美人计了。本宫等不及看贤妃的脸色,先帝宠爱的女人,她儿子继续宠,说不定还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奇妃仰天大笑,半晌后才止住,“本宫要教教脑袋瓜不派用场的贤妃,她太天真了。”
但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奇妃走进寝殿,唤声丹碧。
于丹碧从内室走出,回道,“师叔。”
“你师父说找到你依师妹了,你回去看看。”奇妃吩咐。
丹碧说声是,同时又问,“师父有没有说在哪儿找到依师妹的?依师妹这两个月到哪里去了,为何没有向师父报过一次信?”
“我不清楚,所以才让你回去。你师父最偏心施依,我怕他让小丫头糊弄过去,所以你要看清楚些。若有半点可疑,不必手下留情。”奇妃能有恃无恐,并非单凭一份遗诏。
于丹碧的身份也不止是武洲郡守的庶出女儿那么简单,故而奇妃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嫁过人,只求联姻,就像奇妃自己和皇帝的夫妻关系一样,都是履诺。
数百年前,泫元帝答应那个挑拨能族诛杀风族的影子谋士,只要能助他得到天下,日后每一个泫帝都会娶一名影子谋士的女徒女徒孙,并保证其后代地位崇高,可与皇族平起平坐,密诏为影师,负责为皇帝处理密事。虽然,元帝还不至于傻到连后代的皇后之位都一并许诺,但谋士连风族都能算计,一代代奉他为祖师爷的这个猎能族,培养出一个算计泫帝的奇妃,也没什么稀奇了。
有关影师,是一段很长的话,以后慢慢说。
“师叔,虽然还不好说,但我认为依师妹和芬师妹她们三个可能遭遇了同样的人。两个月没有音讯,突然让师父找到,实在蹊跷,我有不祥的预感。”于丹碧目中一抹狠戾。
奇妃看在眼里,竟颇欣赏的意思,“施依也遇到了风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