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被搀扶着进了赵二牛夫妻俩住的屋子里,这屋子里一股霉味和赵二牛夫妻俩身体上厚重的体味差点让他吐出来。
要搁在以前赵大牛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的赵大牛已经过了好几年舒坦日子,再加上闵秋禾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他也渐渐挑剔了起来。
“啪!”
赵二牛将赵大牛挪到炕边时,就用力将他扔了上去,赵大牛忍不住哼了一声。
“二牛,你轻点!”
杜白莲听到赵大牛哼唧的声音吓了一跳,结果赵二牛听到她的提醒转过身就“啪”地一声给了一巴掌。
“贱女人,你是看到大哥现在有钱了,就开始心疼他了!”
“我~我没有!”杜白莲委屈地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说道,“我是怕大哥醒过来,你就没法实施你的计划了!”
“滚!”
杜白莲同情地看了一眼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的赵大牛,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赵金宝隔着破损的窗户纸定定地看着那一处颤颤巍巍的油灯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金宝已经十二岁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喜欢和赵如意争抢鸡蛋的混孩子了,他在承担起家务的时候长大了,他在照顾银宝的时候长大了。
“金宝,你怎么站在这里?快回去带着妹妹睡觉!”
杜白莲将赵金宝推到以前赵大牛一家人住的屋子门前。
现在这间屋已经成了他们兄妹的屋子,乡下穷人家里没有什么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天冷起来的时候,一家子老少抱在一起取暖也是常有的事情。
赵金宝眼神复杂地看着杜白莲,欲言又止地说道:“阿娘,你们……”
“嘘!别说!别问!”
杜白莲冰冷的手指放在赵金宝的嘴唇上,小声说道,“金宝,你要记住,阿娘这样做都是为了银宝,一会儿你听见什么声音别出来!”
“好!”
赵金宝点点头,打开门走进去后,又关上了门。
且说赵二牛等杜白莲走出去后,俯下身子,对着赵大牛的脸连着扇了几巴掌,赵大牛气得只有咬牙切齿地忍着。
“我叫你给我断亲,我叫你有了银子不给我花,我叫你……”
赵二牛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词儿了,最后才在赵大牛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离开了屋子。
“嘶!”
赵大牛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悲哀地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杜翠娥母子俩要如此对待他,如果不是他和杜翠娥长得像的话,他都要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孩子了!
赵大牛并没有被赵二牛下的迷药迷倒,原来在他从族长家回来之前,赵金宝偷听到了父亲赵二牛对母亲杜白莲说的话。
赵二牛交给杜白莲一包迷药,要她在族长家买了烧酒就在路上把迷药混进去,然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尽量要把赵大牛挽留下来,如果赵大牛不留下来,他就只有把银宝卖了!
所以这才有了赵二牛说要留赵大牛吃饭,而赵大牛欲要拒绝时,赵金宝抱住了他的脚挽留他的事情。
不过赵金宝也趁机小声地对赵大牛说了一句提醒的话:“伯伯别喝酒!”
赵大牛不动声色地记住了赵金宝说的话,在饭桌上他甚至连菜都很少吃,而每喝一口酒,他就会趁机吐到手帕或袖子上。
因为天色太暗,赵大牛的这一行为居然没人发现。
赵大牛没有当面和赵二牛撕破脸,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但他还想知道赵二牛会做出什么没有底线的事情!
就在赵大牛躺在床上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走了进来,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问道:“他在哪间屋?”
“嘿嘿,这间!”
赵二牛兴奋地将门推开了,门板扇的风差点把那一豆油灯火苗扇灭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