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口信平重重地哼了声,猛地上前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男人的脸颊:“无论人还是鬼,大日本皇军的战刀都会告诉他,谁才是这块土地的主宰者!”
“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职业、背景以及目的,否则皇军让你生不如死!”
青年男人仍然紧闭双目,森口信平狠狠一记耳光打过去:“快说,你的姓名、年龄、职业、背景以及目的!”
裘赴在旁边从口袋内摸出一包‘一只鹤’,然后从烟盒里弹出一支放在鼻间用力嗅了下:“唉,森口君,我们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站在森口信平旁边的尤华斌立刻从侧后的张韧手里抢过手电筒朝着青年男人照过去,然后也叹了口气:“队长阁下,裘兄说得对,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这家伙己经死了。”
森口信平仔细看去,白色小光圈映照的男人脸庞愈加清晰,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嘴角留有一丝淡淡血渍。
他气恼地用两根手指将青年男人脸颊一推:“混蛋!仅有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没有了!”
尤华斌将手电筒还给张韧,上前一步低语:“队长阁下,线索总会找到新的,并且我们至少肯定一点,袭击者就是反日恐怖分子,不是什么厉鬼。”
“嘿呵。”裘赴将香烟插回烟盒,淡淡地一笑,“尤兄,结论是否下得太早?”
侧过头瞥了一眼,尤华斌眉头一挑,但也同样微笑:“裘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看来裘兄是又有高论了,尤某正好也听一听!”
接着,尤华斌回过头谄媚一笑:“队长阁下,您觉得呢?”
森口信平马上重重点头:“嗯,嗯,尤君说得有理!裘君,你有话就直说,我也想听一听!”
轻轻摇了摇头,裘赴脸色颇为无奈,但语声却很平稳:“森口君,尤君,或许让二位失望了,目前为止案情尚不明朗,裘某无法得出结论!”
眉头狠狠拧起,森口信平粗重地喘息响起,尤华斌却发出几声大笑,身后张韧葛四喜也附和地轻笑了两声,其他的特务笑声却几如蚊蚁一般。
笑罢,尤华斌白净脸庞上闪过一丝阴冷:“裘兄作为满洲着名的反间谍和侦破专家,我实在难以相信,此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而出。裘兄,是否需要将话收回?”
“或者,裘兄认为在此处不方便直说?呵呵呵,在场之人都在这个圈子混了不是一年半载,虽然算不得行家里手,却也不是才出茅芦的新兵蛋子,老兄尽管放心!”
轻笑两声,裘赴眼目含刀地般望向尤华斌:“我始终还是这句话,目前案情尚不明朗,裘某无法得出结论。森口君尤兄,别说你们俩在场,就是当着三浦司令官、三岛课长二位阁下,裘某也是这句话!”
森口信平环眼顿时眯缝起来,冷冷地盯住面带微笑的裘赴:“裘君,照你这么说,此案是不是就暂时不能继续进行,我和尤君是不是也该打道回虹口宪兵队?!”
裘赴突然点了下头:“森口君,你这句话倒还真说到点子上,是的,裘某认为你们所有人离开服部公馆,目前是最恰当的时侯!”
上前一步,森口信平脸部肌肉都有些抽搐:“嘿嘿,裘君,你虽然是大和商社职员,但现在属于虹口宪兵队的一员,所以你的言论必须谨慎,否则可能会带来麻烦!”
摊了下手,裘赴面色严肃地小声道:“我说得都是实话,如果森口君和尤兄不听,在下也没有办法。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可能离破案就会越遥远了。”
森口信平听到这句话,轻轻吐出口气:“哦,我明白了,多谢裘君提醒!”
不等身旁脸色突变的尤华斌张嘴,他侧头压低声音:“尤君,我们走,撤出服部公馆!”
裘赴凑近一步低笑:“森口君,记住带走地上的尸体,另外把你们所有的人都撤走,包括前后门的几个兄弟。”
尤华斌轻轻推了一下裘赴:“别太过份,队长阁下和我可是奉......”
森口信平侧头低喝一声:“尤君别说了,带着你的人,撤!”
眼目朝着裘赴剜了一眼,尤华斌转身狠狠一挥手,带着众特务抬着尸体快步朝大门方向而去。
刚踏出一步,森口信平突然转过身诡异地一笑:“裘君,这里暂时就拜托你了!也许......我们很快还会见面!”
“裘先生,您也信不过宪兵队吗?”
裘赴冷冷地看着远去的森口信平宽阔的背影,身披睡袍的服部久智子慢慢从后面走上前。
瞟了眼服部久智子一眼,裘赴脸上再次露出淡淡地笑容,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服部久智子裹紧睡袍,脸上异常复杂,眼睛里更是闪过一丝冷光!
服部公馆后门,位于施高塔路的天和旅社二楼,藏在阴影里的人形在窗边时隐时现。
前门方向两百米外,宝安路恒盛里一座二层小楼的窗户后,同样一个亮光瞬间闪过。
而在一间密封房间内,煤油灯下的墙上,映出一个坐在矮桌后的恐怖身形,正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桌面上是一款最新式的德国监听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