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渐暖,江陵城外,一片麦田被改造成了演武场,五百壮士身披甲胄,正在操练。
路远背负双手,站在垄坝之上,看着甘兴霸传授武学,简述海战,同时,他的目光也在那五百人中的数人身上扫过,这些人不是本地招募的义勇,而是“流浪者军团”里的人。
一个队伍里,必须要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领头者,毕竟自己一个人不可能照管得了整个军队,金字塔式的层层分管是最好的管理办法,而为了让这些新晋义勇对新的管理者心悦诚服,就必须将其凸显出来。
此乃“剑锋”之计,一柄利剑,真正伤人的只有其刃,但是要组成一柄剑,剑体,剑托却也是不可缺少的,路远就是要让“流浪者”成为剑锋,将整只部队打造成一柄利剑!
当然了,这又是炼器师的奇葩理论。
由于人数有限,路远的部队如今只有一千余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体力稍差的先进行体能训练,另一拨就是甘宁手下的这部分人了,至于还有一部分“流浪者”,路远自然也不会让他们闲着,训练之余还负责监视江陵城内的一举一动。
现在,金牌炼器铺已经将整个江陵城的郊野给占据完毕,而且金牌坊市都已经成立,最近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热闹起来,半夜都能看到篝火四起,城里的那些规章制度,在这里完全不顶用。
路远料想,这么大动静,要是江陵城再没点反应,那这江陵城太守估计八成掉茅厕里了。
三日后,果然刘轩来报,称江陵之中人马聚集,将领汇聚,隐隐有所动作。
路远听毕,点了点头,嘴角带笑,心中已有定计。
“来吧,这一仗打完,我就活活把江陵城给憋死。”
…………
“不好了,城内出兵了!”
三日后,郊野之人奔走相告,面上均有难色,这军兵来势汹汹,让众人心里不免有些惊慌,毕竟当了一辈子的良民,从来没想过居然还有被官兵架刀子的一天。
不过从洛阳迁徙而来的那部分人明显要淡定很多,他们是遭受过董卓之乱的,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官兵还讲不讲王法!我们只是种种地,耕耕田,顶多一月聚一次,怎么就惹到他们了?”
立刻有人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大家都是勤勤恳恳种地的,又没偷税漏税,官府这是凭什么?
“就是,现在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那我们咋办?”
“找人求助啊!”
“找谁?”
“那二品护驾将军不是在我们这儿吗?他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听说还很厉害呢,我们何不找他帮忙?”
路远坐在小店中,灵觉一散,早已将这一幕幕收入眼底,会心一笑。
如果自己主动煽动这些村民们造反,估计难度系数略大,毕竟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在那摆着,就算是东汉末年,战乱四起,人们的思想观念也还是根深蒂固的。
可若是有这么一回铺垫,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江陵太守来给自己送助攻,路远哪有不接的道理?
收了灵觉,哼了首小曲儿,路远抿了一口茶,掐指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推门而出。
这一推门,路土豪惊呆了。
门前跪满了十里八乡的乡亲父老。
纵然是知道这些人会来求自己,但也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而且人数如此众多。
“大家这是作甚?快起快起,折煞土豪也。”
“路将军救救我们吧……”
听村民汇报完毕,路远佯怒一番。
“好一个江陵太守,竟然滥用职权,残害百姓,吾身为当朝二品,岂能坐视不管?诸位放心,有土豪在此一日,定保金牌坊市安然无恙!”
一番好言安抚,路远总算是把众乡亲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激声里,路同学的形象又一次在诸民心中得到了提升。
“主公,此事……”
待村民们都走了以后,甘宁才上前询问路远的意思。
“兴霸勿忧,吾早已下了计策。”
据刘轩和许剑的情报,江陵太守一共分了七波人马,每队一千人,分别向着金牌铁匠铺的七处根据地而来,目标简单粗暴,就是要覆灭这个城外组织。
开玩笑,小素素的炼器铺开了快一年了,这一年罗家在江陵的生意都快亏成马了,天知道为了补这个空子,罗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而且现在城郊的人文水平已经赶上甚至超越了城市,再这样下去,江陵城整个就变成城郊的圈养所了。
且不说罗家那边的压力,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太守都不会放任不管。
不过,江陵太守龚肃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认为凭着江陵的部队能完全把这对手给吃掉,并没有向东吴报告这件事,毕竟报告的话,自己也会被治一个监管不力之罪。
路远坐在高山之巅的一块裸岩上,身边站着甘宁,将整个战局尽收眼底。
未参与义勇兵训练的“流浪者”还有九十八名,路远把他们分成了七组,分别应对来攻的七路江陵军。
虽然路远不打算让这支队伍太早见光,但偶尔练练手也无所谓,更别说分散开来以后,也没人会注意到这是一支队伍。
刘轩和许剑同为一组,与另外十二人应对正面袭来,准备打下金牌铁匠铺主店铺的江陵军主力——龚肃亲自带队,两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