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刀拿着一把剪刀,一把锋利的裁刀走了出来,脸被火烤的红彤彤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是怕沾到火苗,下巴上满是青嘘嘘的胡茬子,样貌一般,看起来很敦厚老实,很淳朴的样子,很容易吸引秀珠那样内向近乎自闭又身世悲惨的女人。
不过王二刀走路间,忽然有一张纸条从他的袖口滑落,刘李佤眼疾手快,冲上去拿在手中,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赌坊开出的三十两的借据,同时这张纸条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刘李佤笑呵呵的将借据交给铁铺的掌柜,道:“掌柜的生意不错啊,连手下的伙计都出手阔绰的豪客啊!”
掌柜的接过借据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打铁的师傅都是简单粗暴的汉子,除非对着赵大小姐能硬挤出几句场面话,对待王二刀直接论巴掌,粗大的手掌一下拍在他脑袋上,打得他一阵眩晕,怒斥道:“臭小子又去赌钱,前一阵子我刚替你还了债,你跟我诅咒发誓切手指,说以后不再赌了。可这次又欠下三十两这么多,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帮你了,你滚,你马上给我滚……”
掌柜的越说越激动,连踢带打,瞬间就将王二刀打倒在地,鼻孔窜血,尽管如此,王二刀也没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挡都不挡一下,任由掌柜得打骂。
一见这边忽然打了起来,立刻就因为不少人围观,其中有老街坊喊道:“老黑,悠着点吧,怎么说这王二刀也是你的少东家,人家的家产都被你霸占了,还这般凌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听这话,那掌柜的老黑立刻停下了手,而刘李佤看到,那倒在地上鼻孔窜血的王二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借据掉落,故意让掌故的打,故意不挡不避让自己惨一点,故意引起周围人围观,让旁人去谴责这个鹊巢鸠占的老黑,让老黑受到外界的谴责,最终无奈赶也不能赶他,还得乖乖替他还债……
这家伙果然有心计,看来他不是第一次用这招了。刘李佤心中冷笑,不过今天王二刀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那叫老黑的掌柜忽然大哭出声,四十多岁一大老爷们,竟然痛哭失声,似有无尽的委屈,围观众人立刻噤声,老黑一边抹泪一边指着地上装可怜的王二刀痛骂道:“够了,我他娘的受够了,这黑锅我不愿意再背了!各位街坊四邻,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我要把话说清楚,没错,我老黑就是个小学徒,当初也多亏王二刀的父亲,也就是我师傅收留我今天才吃了一口饱饭,可师傅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苦撑着这间铁匠铺,而他,王二刀作为师傅唯一的子嗣,不但没有继承师傅的手艺,反而嗜赌成性,三天两头欠一身债回来让我帮着还,各位街坊,大家都知道我们打铁的,不过是下九流,平日里赚不了几个铜钱,再说,就算是家有万贯,也架不住赌啊,这么多年来,这败家子早就输的倾家荡产了,甚至把整间铺子都抵给了赌坊,若不是我拼死拼活赚银子赎了回来,我们早就沦落街头饿死了,我不怕死,但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间铺子,这是我师傅家祖宗八代的心血,师傅对我有大恩,我万万不能让这铺子断送在我手里……这败家子,跟我诅咒发誓切手指说不在赌了,我几次三番相信他,可以却一次次的欺骗我,今天居然又欠下了三十两银子,你让我拿什么还呐……今天既然说到这了,我也豁出去了,街坊四邻你们说我恶奴欺主也好,说我鹊巢鸠占也好,总之这恶名我背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败家子把这间铺子糟蹋了!”
老黑声泪俱下,泣不成声的说,声情并茂,围观的众人中有不少都是周边的街坊,对他们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刚才还在讨伐老黑的,此时立刻调转枪头,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都是理。现在大家开始反攻王二刀了:“这小子,三岁看老,从小就偷鸡摸狗的,不是个好东西。”
“是啊,是啊,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四海赌坊外被人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