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崖下,青脸将已经跳下了战马,步行上山,却是行走如飞。手下青鹞军士卒更是行动迅猛,不一会儿,便穿过了齐人深的苇丛,前锋已然冲到了山梁下,士卒搭起了人梯,开始向上攀岩。
拔野古拖起崔乾佑便走。那崔乾佑身体壮硕,体重足有一百八十斤,拔野古虽然力大,却不善行走山路,拖着一百八十斤的崔乾佑,行动极为迟缓。
崔书全骂道:“崔乾佑,你他妈给老子跑啊!信不信老子一剑杀了你!”
崔乾佑却是冷笑:“要么,你一剑杀了我!要么,就给我松绑,给我一把剑!”
“给你剑!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崔书全怒道:“你他妈的是老子的俘虏!”
却听步云飞喝道:“崔书全,给他松绑,把你的剑给他!”
崔书全大吃一惊:“大哥你也疯了……”
八个燕兵已然攀上了崖壁,出现在了距离不到十步的地方。有人高叫:“崔乾佑在这里!”
“大哥不会发疯的!”拔野古一刀砍断了崔乾佑身上的绳索。
那崔乾佑一把扯开了身上的绳索,还没等崔书全反应过来,一个燕子抄水,崔书全腰间的佩剑,便落到了崔乾佑手中。
崔书全刚才在崔乾佑手下吃过亏,见崔乾佑缴了他的剑,吓得一个哆嗦:“你敢抢老子的剑……”
崔乾佑不理崔书全,却是一连数个腾跃,冲到了山崖边,手起剑落,只一瞬间,攀上崖壁的八个燕兵,五个首身异处,三个被他踢下了山崖。
“好身手!”拔野古大喝一声,一个腾跃,欺到山崖旁,却是纵身跃下了山梁。
崔书全惊得目瞪口呆:“大哥,这还没到宁死不当俘虏的时候,七哥他……”
崔书全话还没说完,就听山梁下一片惨叫声,再看那拔野古浑身是血,如一只红色的大鸟跃上了山梁。
“大哥,山下燕军的人梯被我破了!”拔野古哈哈大笑。
那拔野古跃下山梁,连杀三十多人,驱散了冲到山梁的青鹞军,又从容攀上山梁,前后不过半刻钟。崔乾佑自恃骁勇,见到拔野古这等身手,也是惊得一愣,刚才败在拔野古手下,却也不冤!
青脸将已然来到了山梁下,挥剑斩杀了两个奔逃的青鹞兵。那青鹞军不愧是燕军精锐,立即稳住阵脚,再不敢后退,呐喊着蜂拥而至,瞬间便搭起五十多架人梯,顺着崖壁蚁附而上。
“走!”步云飞大喝一声,掉头便跑。
崔乾佑也是提着剑,跟在步云飞身后。
崔书全大叫:“崔乾佑你他妈的到底搞什么名堂!”
“再啰嗦你就没命了!”拔野古喝道,拉着崔书全便跑。
青鹞军攀上了山梁,如潮水般穷追不舍。四人只得顺着山势,向西北方向一路狂奔而上, 忽听前方一片呐喊:“不要走了叛将崔乾佑!”
只见前面山林中,杀出无数燕兵燕将,堵住了去路。四人只得折返向东,奔出二十丈开外,前面出现了一条山溪,溪水清冷,从山中流出,蜿蜒曲折,不知所终,两旁荆棘丛生,道路全无。四人慌不择路,只得跑进溪水,沿着山溪向下奔逃。身后燕兵也是尾随而至,四人在溪水中深一脚浅一脚,跑出不到半里地,却是齐声叫起苦来。
只见前面是一处断崖,山溪流到此处,成了一座瀑布,瀑布足有二十丈高,贴着岩壁流下,那岩壁平整如镜,下面却是乱石林立,如刀枪剑戟一般。水流冲撞在乱石中,涛声如雷,激流涌动,若是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身后燕兵一片呐喊:“杀叛将崔乾佑!”
崔书全见断了去路,大叫:“大哥,他们是冲着崔乾佑来的,咱们干脆杀了崔乾佑把首级交给他们!”
“崔书全,你他妈的再说这种话,老子就没有你这个兄弟!” 步云飞厉声喝道:“老子刚才若是没救他,倒也罢了!既然已经救过一回,岂能又杀他!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步云飞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
“大哥说的是!”拔野古喝道:“若是为了活命便杀了崔乾佑,这事传出去,伏牛山众兄弟哪里还认我拔野古!”
崔书全脸色通红:“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大哥、七哥也忒认真了些!可咱们现在怎么办?”
四人正在慌张,忽见东边草丛中冒出一个人来。
崔乾佑挥剑便刺,却被步云飞挥剑隔开了剑头。
崔乾佑见步云飞出剑,厉声喝道:“步云飞,你说的好听,莫非当真要杀了崔某!”
步云飞冷笑:“崔乾佑,你做惯了叛贼,当真不识好人了!”
步云飞说罢,也不理崔乾佑,径直走向那人:“秦老伯,你怎么在这里?”
那草丛中钻出来的人,正是秦小小的父亲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