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不必着急,既然那佛骨回到了长安,岂不是天意!吉人自有天相,用不了多久,佛骨自然会回到大慈恩寺!”步云飞说着,向空明拱手说道:“大师,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收摊了,叨扰不当,还请见谅。”
步云飞好不容易洗脱了干系,只想置身事外,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空明摆手说道:“步施主稍坐,老衲还有话说。”
步云飞心头烦闷,却也不敢造次,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大师请说。”
空明说道:“刚才,空悔言行鲁莽,冒犯了步施主,还伤了房施主,老衲在这里给两位施主赔礼了。只是,佛祖真身舍利事关我大慈恩寺的生死存亡,还请步施主体谅我大慈恩寺的难处,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佛骨事关重大,空悔师父心中焦急,下手重了些,也是情理之中。我想房若虚若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会怪罪大师的。如果没什么事,步某这就告辞。”
步云飞恨不能马上飞出这大慈恩寺寺,哪里耐烦听那老和尚唠叨。
空明却不是不慌不忙:“步施主,今日之事,虽然唐突,却也是施主与我大慈恩寺有缘。我看步先生骨骼清奇,聪慧敏捷,颇有慧根,对佛学也是多有精研,必是有缘人。今日早上,步先生出手相助,助我大慈恩寺渡过一场危难,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佛祖真身舍利之事,老衲只有厚着脸皮,恳请步先生再帮上一把!”
步云飞心头沮丧,他早就料到,空明把佛祖真身舍利被窃之事和盘托出,绝不只是向步云飞赔礼道歉,一定还有事。步云飞原想,抢在空明没把话说出来之前,起身告辞,离了大慈恩寺,远走高飞,避开这淌浑水,现在看来,是走不了了。
步云飞只得强打精神,拱手说道:“大师客气了,步某蒙大慈恩寺收留,若大慈恩寺有事,大师只管吩咐,弟子一定尽力而为。只是,那佛祖真身舍利,弟子的确是爱莫能助,那是佛宝加国宝,弟子根本无缘相见,更搞不清楚其中的渊源。”
空明笑道:“步施主先不要推脱,其实,对于步先生而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老衲只是恳请步先生继续在西墙外摆摊写字,晚上仍回西院棚舍安歇,一切照旧,步先生若是听到什么风声,碰到什么尴尬人,可速来寺中告知老衲一声,别的事,老衲不敢强求。当然,还请步先生守口如瓶,也不要让房施主知道。”
空明这是要步云飞为大慈恩寺做线人。
大慈恩寺丢失了佛骨,寺里派出僧人四处打探,不过,僧人行事,有诸多不便。一则,僧人太过显眼;二则,僧人出面打探消息,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世人,大慈恩寺里出了事。三则,这种消息,只能向江湖上三教九流之徒打听,而僧人与江湖人士总是隔了一层,不好打交道。所以,寺里派出的僧人,行事总是缩手缩脚,打听了两个月,也没找到有用的消息。
于是,空明早就想找一个俗客帮忙打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空明不敢轻易托付他人,今天碰到步云飞,便认定步云飞是个不错的人选。
步云飞原本就是个盲流,又是个字摊先生,在街市四处游走,不会引人注意,又可以接触到各色江湖人等,很容易探听消息,又不会引人疑心。更为重要的是,空明知道,这个步云飞不同于一般的盲流,熟知佛学,而且应变能力极强,很是机灵,又救过大慈恩寺一次,想来不会不利于大慈恩寺。
步云飞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情愿!
佛祖真身舍利失窃,那是惊天大案,迟早有一天,大慈恩寺纸包不住火,会传到朝廷耳朵里,到那时候,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纠缠进这样的案子里,后患无穷。就算步云飞与此事毫无关联,也不愿意趟这浑水,何况,蓝伽寺的事,还有他一份,一旦朝廷追查下来,他脱不了干系。
“大师,弟子只是一个寄寓流离之人,无才无德,只怕会误了大事!”步云飞说道。
空悔沉声说道:“步施主若是肯做这件事,我大慈恩寺必有厚报;若是不肯,大慈恩寺也不敢强求,只是,方丈师兄已经将此事与施主和盘托出,只好烦请步施主在寺里多住一段日子。”
“空悔不得无礼!”空明缓缓说道:“步施主,实不相瞒,老衲今天隐隐感知到佛光,就在大慈恩寺前的广场上!只是佛光隐约,稍纵即逝,老衲也无从把握。恰好步施主与房施主误入般若堂,老衲想,莫非此乃佛祖指引?寻找佛骨之事,莫非就落在两位施主身上?”
步云飞心头郁闷,那空明说些佛光缘分的鬼话,让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