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放下架在大堂桌子上的腿,一手扶着桌子,身体前倾,望着堂下的米淳,语重心长的说道:
“米淳啊,你还火候不够,贺锦在起义军中这么多年,几十万明军,十几万清军到去年都没有抓住他,滑溜的像一条泥鳅,别看他在我的手下安稳了几天,但这次他不告而出兵,就知道,他已经不够安稳了,虽然我这一次明削实升,给了他很大的权力,可他目前的处境只能依靠咱们,因此我不怕他反我,剩下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了,给我看稳了他,你虽然打仗方面,阅历方面不够,可做一个盯人的斥候,还是够用了,给我盯牢他,如果有不轨,不需请示,立刻处决。”
米淳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这是张强对他莫大的信任,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啊,马上道:“是大人,小人一定不让他翻出你的手心。”
“嗯,跟在他身边,多学着点,人家这么多年来不倒,也没有被消灭,自然有人家的原因,等你在他身边学好了,我也让你独挡一面。”
“谢大人。”米淳立刻单膝下跪,单手柱地,低头喊道。
“起来吧,以后别这样行礼了,麻烦,该做作揖就行了。你们是军人,不是文官。”张强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大人。”米淳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
“报——”一名亲卫从府衙外面高声喊着跑了进来。
“禀报大人,胡奎胡大人带兵回来了。”
蔺养成到底没有逃过在大草原上经常追逐猎物的猎人,察歹尔的蒙古骑兵的追捕。
蔺养成的气节也没有贺锦那么高,看到自己被蒙古骑兵包围着,蒙古骑兵娴熟的马术,使得他的突围行动,成了一场闹剧,他仅剩的三百士兵,被杀了几十个人,他就崩溃了,下马投降了。
蔺养成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投降了,遇到了刘良佐的部队,他投降了,遇到了张强的部队他投降了,然后进攻金华府,他又被抓了,屡次被抓,要不是张强那次打败了阮大铖的清军大军,他可能已经被押往燕京,斩首示众了。
二百多蒙古骑兵,几十名汉军旗骑兵押着他和他的部下,在天黑不过一个时辰就到达了瓯江渡口,这里有松阳县来的清兵溃兵在此等候,两军合军,一共八百多人,渡过了瓯江,在离处州府城不到五里的一个村落安营扎寨。
胡奎的八百骑兵在山里转悠了一圈以后,在子夜时分转出了山,没有找到蔺养成部,只收拢了蔺养成部的上百名溃兵。
就在胡奎万分沮丧的时候,前面的哨骑告诉他,一支大约七八百人的清兵鞑子部队在一个村落驻扎,胡奎激动不已,带着骑兵就冲上去了。
结果,这些从汉军旗和明军降兵里面抽调出来仓促组成的骑兵队伍,只一个照面,就被蒙古骑兵和汉军旗骑兵击溃了。
那些蒙古骑兵可是察歹尔的最精锐的部属,不是一般的牧民,察歹尔就剩下这些亲兵了,什么好的都给他们装备,他们身上除了棉甲以外,还披了一身皮甲,皮甲外面套着锁子甲,头盔是清兵的八瓣儿盔甲,战马是耐力很好的蒙古战马,虽然矮了一些,可在娴熟马术的蒙古骑兵的操控下,打一群仓促组建的义军骑兵,还是很在行的。
胡奎奋力拼杀,大呼小叫,调度有序,也没有阻挡住骑兵的溃败,不得不带着残部两百余人,逃回了处州府城。
蒙古人俘虏了三百骑兵,三百匹战马,杀死了两百骑兵,甚至把蔺养成部刚被胡奎收拢的溃兵都俘虏了。
得胜回营的蒙古骑兵战马后面拴着一长串的义军骑兵,义军骑兵双手被绑缚着,跟着战马奔跑,一个不慎跌倒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被拖在马后面,弄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