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贝贝机械的坐起身,感觉头有些晕,但还可以支撑的,低头看看身上完好的衣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在床上愣了好一会,脑子里依然一团乱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有点儿头重脚轻地向外面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就有明亮的阳光照进来,走出去不远就是客厅,她随便的看了眼,发现这个房子的面积很大,布局漂亮的如同装潢杂志的样板房,白色为主,深蓝色的配色,线条大气简约。可能因为有人用心打扫的关系,整个房间纤尘不染的。
叶贝贝在客厅里没看见有人,听厨房里传来声音,她寻声走过去几步,竟然发现黎明朗系着围裙,卷着袖子,站在流离台前切着什么,阳光从厨房间朝西的窗户照进来,他头发上都染了一点金色。
如果是从前,黎明朗做饭的样子一定会诡异的让叶贝贝惊叫,可是此时,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对着仍然在全神贯注切菜的人说:“我走了!”但声音暗哑的很微弱。
房间太寂静,黎明朗还是听见了叶贝贝低低的声音,回头看见叶贝贝站着那里,有片刻的呆滞,随后微笑起来,“你醒了!”
“嗯,我走了。”叶贝贝麻木的点点头,机械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黎明朗连刀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如一阵风似的追了过来,挡在了叶贝贝的面前。
“回家。”叶贝贝面无表情的想要绕开他,继续往门口走。
“回什么家啊?你爸妈都出国去你哥那了!”黎明朗的俊脸上带着怒气和焦灼,故意错误的理解她的意思。
“回我自己的家!”叶贝贝的眼神无情无波,脸上的平静很让人抓狂!
“你脑袋有病吧,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回家,你是被虐待狂啊!”黎明朗实在忍无可了,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大喊着,看见叶贝贝眼神闪过的惊慌,才后知后觉的随手把菜刀扔到身边的隔断上。
他像要防止叶贝贝会突然消失一样,一探手就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认真得如同研究稀奇动物,“叶贝贝,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个轴劲!真是百折不挠,坚忍不拔啊!你上辈子是刘胡兰啊还是江姐啊!”
“我是董存瑞!让开!”叶贝贝的态度很坚决。
“你回去干什么,听他跟你解释?然后继续忍气吞声的装贤良淑德,跟你那道貌岸然伪君子的老公委曲求全的过日子!你怎么那么贱!你还有没有点尊严啊!跟你都丢不起的人,自甘下贱!”黎明朗是真的有些被叶贝贝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着了,说到后来口不择言。
“我就是贱,怎么了!”叶贝贝满心的悲愤忽然化作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眼圈都红了,“你是谁啊,你管我?我告诉你,黎明朗,你别以为你今天把江越舟捉奸在床了,你就比他高尚了,比他伟大了,我呸!你从小到大,坏事做尽,坏的头上生疮,脚下流脓,我就没见过这世界上比你更垃圾,更恶心的人!”
黎明朗只觉得一阵气恼几乎冲了头顶,恨声说道:“看看,看看,叶贝贝,一说到你的心肝宝贝老公你就不玩深沉了,一副要跟我玩命的样!你还跟我来劲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敢去跟江越舟这么喊啊?你把你的一点狠劲全他妈的拿来对付我了!我告诉你,你醒醒吧,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酒后乱性,只有男人的借酒装疯!”
叶贝贝几乎可以听到黎明朗牙齿摩擦发出的咯咯声,他的脸色狰狞,扣住她肩膀的手腕,如果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一样,这副样子的黎明朗如同魔鬼重生,可是叶贝贝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喷薄的怒火和心中的悲愤快要把她全身的血液烧干,她恨不得这把火将全世界点燃了才好,统统的变为灰烬,“黎明朗,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现在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从小到大,只要你一出现,我就没遇见过一点儿好事!”
黎明朗被叶贝贝的这句话弄的心头一惊,莫测的神情从脸色转瞬即逝,可惜眼中闪动泪光的叶贝贝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的语气不觉放软,“叶贝贝,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都这样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一听黎明朗的气势低落下去,叶贝贝虚张声势的气焰也一下子没了,心头一酸,眼泪几乎要落下来,极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怎么,你只准我犯贱,还不准我回头了!我要回去把我的东西取出来,我以后也是要吃饭的,我的毕业证和身份证还在哪里呢!”
黎明朗只觉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怜惜,伸手就将叶贝贝揽在胸前,一手圈得紧紧,一手轻轻拍打起她的肩膀,像在对待一个受尽委屈的孩童。
叶贝贝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大哭起来,积蓄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绝望而悲哀的嚎啕大哭排山倒海,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哭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