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婉萍呵呵笑道:“姐姐是最聪明的人,但是不管多聪明的人,一旦遇上了感情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也会有迷茫的时候。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我们大伙都看在心里,只是不太敢说罢了。”
于文心静道:“是呀,公主是传奇般的人,能有几个人敢跟你谈心呢。若不是萍儿,要换成是我,方才你那一句‘不想谈论这些事情’就把我打回原形啦,怎么还敢说下去呢。”
瑶佳道:“姐姐,会不会真是这么回事?”
段思怡摇头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和雪儿成亲?”
辛婉萍道:“其实刚开始我也特别恨他这般朝三暮四,情义不忠。后来跟他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千线随故意弄了个假姐姐来害他,他曾经不知有多痛苦,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也并非真心去抢绣球,而是为了阻止千线随无意之中进入了绣场。他当时也找了许多理由要退出场来,可是罗府的士兵决绝不给他退。后来种种原因,就上了场,最后还被千线随奋力一击压落地上,就这样绣球落在他手中了。他也没办法,世事难为。他早就与雪儿认识了,但他还是找了各种理由推辞婚礼,正是因为他心里始终如一的还是姐姐。后来千线随让人假扮姐姐杀了他师姐子琴和月儿,他不知有多难过。姐姐,你想想,千线随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人假扮你来害他,他都没有办法恨姐姐,直到子琴被害后才到了崩溃的地步,可想而知姐姐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雪儿陪着他度过了那段最黑暗最悲痛的日子,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试着去接受雪儿的。当他知道哪些事情别非姐姐所为,真是不知有多难受。可是他心地善良,不忍伤害雪儿,才与雪儿有了顺其自然,因缘天定的约定。后来会了罗府,雪儿的阿娘病危临限,逼着他和雪儿成亲,他也是孝心使然才有了后来这场悲壮的婚礼啊。”
段思怡静静听着,一语不发,内心感慨颇多,心情却也舒爽了不少,自语道:“人竟然能善良到迷失了方向?”
辛婉萍道:“阿哥虽然武功高强、心慈仁厚,却也是个糊涂的人。但也不至迷失了方向。后来他跟我说,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雪儿,但他还是跟我说了他心中的最真实的感受。”
段思怡道:“最真实的感受?”
辛婉萍点头道:“是呀。他说那天穿上新郎装,他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跟姐姐就真没有机缘了。他不知道有过多少次逃跑的冲动,但他还是被自己的懦弱压制住了,他不想让雪儿一家人伤心难堪。听到千线随大闹婚场,他顿时喜悦起来,提剑便冲了出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也觉得很对不起雪儿,对不起雪儿一家人,更不敢面对你。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也只得靠他慢慢的自我调整,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退。”
段思怡道:“因为他无知的懦弱和迷茫的善良,才造就这场悲剧的出现。若他早早的与雪儿解除婚约,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在想我是不是也看错人了。”三人听后大吃一惊,皆愣住了。
瑶佳道:“姐姐,恐怕不是这样的吧。感情这种事情很难用对与错来衡量,也很难有固定的标准来考量。不过你与凌公子之间到底会如何,其实也不必太多去思虑。一切早有天注定,何不顺其自然呢。”
辛婉萍道:“姐姐,阿哥太过淳朴,也不能全怪他呀。要怪只能怪世间太复杂,只能怪千线随太过狠毒了不是吗。”
段思怡想到她曾经多次提醒凌云俊要小心谨慎免入对手圈套,但始终还是发生了。不过回想起凌云俊的性格,对他的成见又缓解了不少,说道:“大家都别去想了吧,顺其自然,多思无益。”
瑶佳、辛婉萍、于文心静三人见她心情松爽了不少,不想再打搅她,起身离去了。
段思怡坐在凉亭中倚靠在木柱上,轻闭双眼思绪飞洒开去。一阵清风掠过,拂过她净白的衣裙,向一侧的房顶飞去。同时掠过了正独自一人坐立屋顶呆视段思怡的凌云俊,一阵清香顿时勾起了他无限的回忆。他身子微微一动,看了看四周灯火嘹亮的皇宫,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处何处。想到方才的那阵清香,让他回想到了段思怡身上那一股特有的淡淡的清香。可是事事难料,没想到自己认识的段思怡不仅是乾坤教的少主,还会是这泱泱大国的公主。又想到自己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么些玄幻莫测的事情,不禁抬头望了望天上一直这么西挂的月亮自言自语道:“世间真的恨奇妙,好似无穷无尽的暗夜。”他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更不知道段思怡会怎样。虽然他脑海中不停会闪现段思怡的身影和微笑甚至每一个动作,但他不敢去多想,甚至尽力的去克制。但不论他怎么克制,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脑海中的那股涌流,好似已经泛滥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快要崩溃。又望向只是依稀的灯光下,在凉亭之中独自一人轻闭双眼依靠在凉亭道木柱旁段思怡。心中一阵隐痛划过。想到自己本来是决定终身不娶的,谁知糊里糊涂的尽与飘雪相遇。这一遇似乎也在改变着他的一生,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苦思和悲切,想道:“初入世尘逢红颜,知己难觅断烟雨。深误玉枝思烦绕,淡夜伤彻空悲愁。自知身苦似山海,只盼怡儿万愁消。”就这样,他不知呆呆的看了段思怡多久。一阵满载段思怡清香的清风掠过,才把他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晃了晃神看到段思怡依然一人静坐在凉亭之中,心中不由担忧道:“怡儿,这辈子太多磨难,如何才能寻得日暖天晴。不管如何,只盼你开开心心,再无烦恼。”一支落叶飘然而下,轻轻落到段思怡长发之上。见她轻轻睁开眼睛,站起身子四周看了看转身走回了大殿,这才离去。
段思怡回屋时也发现他藏身屋顶,走到窗户前望着他离去,几分心愁涌上心头,轻叹一气回屋休息了去。
第二天一早,段思怡和凌云俊向众人辞行,出了皇宫往巍宝山飞驰而去。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少语,嘀嗒的马蹄声皆无法打破这悠长的沉静。两人一路由小道直奔巍宝山,皆未见有任何人做了埋伏和设了陷阱,不免让人几分不安。
行至中午,来到巍宝山山腰,下了马将马匹拴在岩洞之中,徒步往无玄宫走去。
凌云俊从怀中拿出一袋水递给段思怡道:“公主渴了吧,先喝点水吧!”
段思怡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凌云俊无奈收起水袋跟了上去。两人走进深林朝右侧走去,不一会儿来到距无玄宫不远的密林之中。段思怡跃上一颗巨大的杉树之上俯视着宫内的情况。凌云俊随之跃了上去,轻声说道:“没什么异常吧?”
段思怡瞅了他一眼,问道:“你上来干嘛?”
凌云俊不解问道:“那我该哪里?”
段思怡道:“去将千线随引到后面的广场呀。”
凌云俊点头答应,跃身下地奔向无玄宫而去。不一会儿见到千线随追着凌云俊奔出乾坤殿向后侧飞去,一群武士跟着跑去。她跃身飞落乾坤殿后的“静心殿”中迅速打量了少许,见到书桌定又新挂上了一块刻着“天人合一”的大扁,这扁显然是千线随新挂的。不禁想道:“千线随还想把秘诀藏在这里么?”乾轩剑一挥,一道紫气震碎了大扁,果然见一本小册子掉落木桌上。她刚想去拾起小册子,突然想道:“千线随诡计多端,不会将那么重要的心法藏在这里,难道想设计我?”想毕听外围没有丝毫动静,想道:“果真如此!”一剑将那小册子震得粉碎,纵身跃上房顶。见已见后崖广场上已经围满了武士,千线随、付延站在在凌云俊前方。千线随一身黑气旋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几分可怖。段思怡一怔,想道:“三天前的他虽有黑气散出,却不至如此。如今已是黑气旋绕极为可怖,难不成真的入魔了?”
千线随道:“阴阳使,你去看看怡儿毒发身亡了没有?”付延领命往静心殿奔来。段思怡静静掩藏在屋顶,打量千线随的武功路数,想看出有什么破绽之处。
千线随对众守卫吼道道:“你们全都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武士们听令后全退到广场之外。对凌云俊大笑道:“凌云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凌云俊二话不说,挥出玄天剑狠狠一剑挥了出去,随即腾身飞起又是数剑挥出,持剑直刺而去。
千线随击散众剑气后,运一掌力挡在玄天剑上。段思怡见凌云俊无法与他抗衡真力,闪身过去,顺势数支指剑气已脱手而出,左手又挥出了一剑紫气真力袭去。千线随忽觉几支凛然指剑气从后侧刺至,急忙转身一掌挡开射向身子的两剑和那一剑紫气真力,其余的穿过他的长衫刺到地上。这一分力,没能顶住凌云俊剑气,被凌云俊真力震退数步。待他立稳身,数支指剑气又飞奔而至,随指力之后还有凌云俊的浑然一剑。段思怡使出的皆是锐利无比的六脉神剑,还有凌云俊那一雄厚一剑在后侧。没待他运起真气,指剑气已至,来不及运力击散,只好向后跃退避之。此时凌云俊和段思怡两人皆已跃身紧攻而来,只见玄天剑和乾轩剑哗哗飞舞,不时还夹杂着《六脉神剑》的指剑气横冲直撞。千线随左避右闪,不停地闪跃着避让。眨眼功夫三人早已攻拆上百招,千线随虽有高于两人的内力。但如今的两人皆是绝世之高手近攻得他毫无空虚之地,又如何能来得及用得出那些真气来。凌云俊两人也知道绝不可让他有运力之机会,所以紧攻不舍。两人配合得浑然一体,招式中毫无漏洞。只见得剑气、指剑气漏过千线随的身子向后不断奔出,千线随连连边退边让,很快很快便处于弱势。
突然一剑气从人群中飞奔向段思怡,段思怡左手持乾轩剑直攻千线随,右手大指、中指弹出,少商剑、商阳剑击碎了前来的两支剑气,见付延脱出人群,直攻而来。千线随见到段思怡力量飞散,乘机攻向段思怡。哪知段思怡右手小指也已将少泽剑射出,千线随虽挡开了乾轩剑。但右臂上衣服已被少泽刺穿,剑气划伤手臂后,刺穿了房檐中的雕梁。凌云俊见千线随惊魂未定,运力一掌击出。千线随左手运力挡住,但力运未及三分,被凌云俊的余力击中。他顺势翻滚入人群之中,拉起两个武士扔了出去,随即化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八卦形真力消失开去。
凌云俊见两个武士被抛出来,侧身闪避到一侧。那个巨大的八卦形真力圈瞬间出现在凌云俊顶空,数个八卦形真力圈闪电般冲向凌云俊去。凌云俊运起无极之移不停闪跃开去,不敢直接对接千线随的真力。
段思怡一剑紫气真力将付延震飞在地,中冲剑指剑气已脱手而出射向付延,余光见到凌云俊果然已经陷入恋战情绪势必要与千线随拼个你死我活,无奈叹了一气。
千线随见段思怡震飞付延,又见凌云俊闪身不对攻,转势击向段思怡。段思怡也已准备转势攻向千线随,见他闪身攻来,随即射出中冲指剑气,翻身后跃出去。千线随掌力击散中冲指剑气,打到地上。悬空飞旋成巨形八卦真力,闪向段思怡。此时凌云俊已闪身到段思怡身前,运起玄天“天地神剑”之力指出,段思怡两手推到凌云俊背上,运起全身内力输到凌云俊的剑气之中。巨形八卦飞闪而至,“啪!”一声巨响,三人身旁四周铺地石板震碎腾飞而起,一道尘烟冲入天际,一阵尘烟如狂风般向四周扫开。四散的真力震倒了一侧围观的武士,刚起身的付延也被扫飞一侧。
只听见尘烟之中依然刀剑声铮铮不停,数支指剑气穿出尘烟射穿数名倒地的武士。过了好一阵,随着尘烟的散去,碎石的落尽,里面的情形变得目可视清。此时剑声变得愈加激烈起来,凌云俊和段思怡口角的血迹浓浓,身法变得缓慢了许多。千线随口角血迹淡浅,越斗越勇。显然方才那次比拼,凌云俊两人所受内伤不浅,两人合力也拼不过千线随。两人此时欲逃出,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千线随近战也慢慢胜过两人。千线随不想跟他们近战,时时找空隙运力。但是段思怡玄幻莫测的六脉神剑和飞快的紫色剑气让他丝毫没人空间。千线随连避数剑后,见段思怡吐出一大口血。翻身向后跃出,旋身而起,直奔凌云俊。凌云俊运力挡去,被千线随这一掌力击飞落地,口吐鲜血,起身不能。千线随顺势推射出长剑刺去,段思怡射出一剑中冲剑,飞身扑到凌云俊身前。长剑被指剑击断,剑柄飞落一侧,剑尖依然划破段思怡左臂,射到地上震起一阵尘埃。段思怡左手持剑撑地,顺势射出数剑指剑气击向千线随后,提起凌云俊,纵身跃入身后的深渊之中。千线随避开指剑去后击出一掌,两人刚好离身下深渊,掌力便将两人方才所在处的石板震得粉碎。千线随闪身奔去,向深渊下看时,两人早已无影无踪。愤怒不已,运起掌力狠狠数掌,击向深渊去。喊道:“给我备无限多的粗绳索来,老子倒要看看这深渊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