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高熙上次上朝之后,宗人府也安静了下来,朝廷派来了一位新的礼部经历司经历,名字叫做廖忠。对这个人,朱高熙并不熟悉,见过一面,朱高熙敏锐的发现,这个廖忠,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见到谁都执礼甚恭,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不过朱高熙对此人十分的提防,显然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
早朝三天之后,朱元璋接见了自己的这些孙子,勉励了一番,也警告了一番,然后就打发这些人到弘文馆上学去了。对于这个,朱高熙早就有准备,倒也不觉得意外。
“王子,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日就可入住弘文馆了!”马三宝将一杯温润的茶水放到朱高熙的桌子上,恭敬的说道。
诸王子到弘文馆读书,不允许带自己的仆人,每人都会有书童一名,皆有弘文馆配给。变向的监视,虽然诸王子对在这种做法非常的不满,可是也没有办法,这可是朱元璋的圣旨,私下发表不满的都没有。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册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身边研墨的玲儿:“你父亲那边都安排好了吗?我可不想进入弘文馆之后,直接变成哑巴聋子。”
“回王子,弘文馆乃是文人士子做学问的地方,我们只在里面安插了一个管事。咱们的根基太过浅薄,在上层没有什么人手。”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事情还没有着落,想要将王子身边的书童换成自己人,很困难。”
朱高熙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告诉你父亲,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稳扎稳打,不可漏了破绽。南京的人马以后还有大用,千万不能有所折损。”
“是,玲儿回去就通知父亲!”玲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锦衣卫,朱高熙心中不由的闪过一个人,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罗迪克。无奈的叹了口气,锦衣卫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这男京城当中,很难有事情能够瞒得过他们。
自己的人手,只是暗中悄无声息的发展,没有什么动作,是以能够稳妥至今。一旦用上了,还不一定出什么纰漏。
“明日我就要进入弘文馆了,想必很快爵位就会定下来,一个郡王的爵位是跑不掉的。能够招募亲兵,那才是自己的第一手人手,自己的班底!”想到自己的那些想法,朱高熙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直接飞回北平去。
见朱高熙发呆,玲儿就知道自己的王子在想事情,不能打扰,也就安静的站在一边。
朱高熙在琢磨罗迪克,罗迪克却没有在琢磨他,而是在琢磨面前的一份名单。
虽然遣散了锦衣卫,朱元璋可不是放这些人回去了,而是让他们就地潜伏了下来。可以行商坐贾,可以读书为官,有的甚至直接落了军户。
不得调令,不得私漏锦衣卫身份,很多人到死,都没能再次用的上锦衣卫的身份。在他们死之前,他们会把自己的儿子叫到身边,把自己的绣春刀、飞鱼服,以及那块代表着锦衣卫身份的令牌传下去。
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直到有一天,锦衣卫的上官又招,他们便会再次成为锦衣卫。与其说锦衣卫权势熏天,但是铸就锦衣卫不倒、铸就锦衣卫权势熏天的,却是这些不为人知的暗桩。
罗迪克看着手中的密档,这是第一秘档,记录的是锦衣卫在南京附近的一分部人手。是的,一部分人手,大概有一百多人。有的为商、有的为官、有的为民,不一而足。
一个个的看着,罗迪克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两个的名字上:裴东来、万玉楼!
“来人!”罗迪克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立即有个人跑了进来,真是那个许观府上胖胖的管事。
“大人!”对着罗迪克行了一礼:“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罗迪克四下看了看,将桌子上的密档揣入怀中:“找几个心腹的手下,换上便装,跟着我出去一趟。”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都是锦衣卫里面元老级的人物,虽然声明不显,那也是有意为之。他们的官职可都是锦衣卫千户,与没升官的之前的罗迪克平级。
现在罗迪克以锦衣卫同知之位,掌管锦衣卫事,自然是锦衣卫当中权力最大之人。一纸调令,那二人必定回来,可是这样就不美了。想让人家尽心竭力的办事,那就要拿出相应的态度。
罗迪克决定自己去找他们,自然不是没道理的,礼贤下士,花花轿子要众人抬。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准备!”胖管事名字叫做庞统,听错了还以为是饭桶,为人表面上笑嘻嘻,可是做起事来,颇为老辣,深的罗迪克的信任。
在一次走出锦衣卫侧门的时候,罗迪克已经一身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腰间带着玉佩。胖管事庞统依旧是一副管家的打扮,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家。
身后几个锦衣卫校尉,则全都是家丁打扮,罗迪克就像一个官宦之家的子弟,闲来无事出去逛街。
“大人,我们去哪里?”庞统凑到罗迪克身边,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铜锣巷,找一个叫做裴老三的人!”去做什么,自然没有和庞统说的道理,罗迪克用扇子点指了一下:“前面引路吧!”
“是,大人!”庞统在京城地面多年,倒是没有他不认识的地方。只是铜锣巷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大人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去?
至于找人,大人想找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庞统在心里不断的琢磨,体会上意,这是他总想的事情。只有明白上官的心思,才能游刃有余,奈何他在罗迪身边时间上短,揣测起来也很费力气。
罗迪克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了铜锣巷,街道两边酒家不少,更多的却是赌坊,还有几家妓院。这种地方,本就是鱼龙混杂。看到这一幕,罗迪克皱了皱眉头,档案上记录,想要找到裴东来,需要找到一家叫做万和酒家的地方。
沿着街道向里面走,不一会儿,罗迪克就看到了万和酒家,心中不禁有些不满:“这个裴东来,一旦有一日这个万和酒家不在了,要到哪里去找他?”
“万和酒家?”罗迪克皱了皱眉头,裴东来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罗迪克心中带着疑虑:“到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罗迪克发话了,其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当先走进去两名校尉,然后就是胖管事,最后罗迪克才迈步走了进去,剩下的校尉四下看看,才迈步跟了进来。
“这个客观,您是要吃饭吗?楼上有雅间!”小二连忙迎了上来,一看罗迪克就是来历不凡,自然不敢小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不用了,大堂里就不错,找个通风的地方!”罗迪克都不看小二,而是目光在大堂里面扫了扫,迈步走向一个靠窗的桌子。
见小二还要说话,庞统沉着脸,瞪着小二:“哪来那么多废话,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让你们掌柜的来一趟。”
“小的这就去,客官您稍后!”小二一缩脖子,笑着奉承了几句,转身向后面走去。
罗迪克在庞统擦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赞赏的对庞统点了点头:“你这管家做的倒也合格!”
“大人夸奖!”庞统顿时喜笑颜开。
时间不长,一个年轻人就走了过来,笑着对罗迪克拱了拱手:“小的裴永发,乃是这万和酒家的掌柜的,不知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我且问你,你可认识裴老三?如果认识,让他到这里来,我要见他!”罗迪克一听掌柜的姓裴,心下了然,笑着看着裴永发:“让他快点来!”
裴永发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罗迪克:“没想到贵客认识家父,稍等,在下马上去请家父!”
罗迪克点了点头,示意裴永发自去,见小二上了菜,拿了酒,心情大好的罗迪克,伸手拿起了筷子。
“大人,小的给您倒酒!”庞统接过酒壶,又拿过酒杯,将酒倒进了罗迪克的杯子里面。
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罗迪克笑了笑:“酒不错,让他们也找张桌子,坐下来吃点东西,在喝点酒,但是不要喝多了!”伸手指了指跟来的校尉,罗迪克笑着吩咐庞统。
“大人恩典!”庞统拍了一句马屁,然后就去招呼那些校尉,他听得出,大人并不想自己这些人围着他。让自己这些人吃饭喝酒,不过是支到一边,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回来,而是和那些校尉坐到了一起。
见庞统如此识时务,罗迪克越发的满意了。
脚步声响起,一个男子背着手走了进来,年纪看起来有为五十多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根硕大的烟袋,烟袋的下面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烟袋子,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堂,男子就直奔罗迪克这里而来,也不客气,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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