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可以把一个人逼疯,也可以把一个人逼死!
失去好兄弟,与丧尸互搏,大雨逃生,缺水少食,伤痛缠身,一桩桩一样样,哪个不是晴天霹雳,而李斌能只身走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能活到现在,不代表还有机会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在一座座大山都顶住、扛住了之后,压垮李斌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来了。
怀疑,对自己怀疑,对周围怀疑,对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怀疑,这让李斌彻底变的迷茫起来。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他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惊心动魄、屡次惊险的噩梦?
因为不晓得答案,所以他崩溃了,而在最后的一点意识里,他之所以会吻向那个女人,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眉毛真的特别漂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斌会在吻完那个女人之后,也静静的躺下来,然后举头对着棚顶,什么都不想,只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等着梦醒!
接下来他的确是醒了,不是梦境结束自然醒,而是被那两个巴掌,生生的给打醒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虚的,但那两个巴掌却真实的很。李斌立在原地,久久不动,此刻说他的心里有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应该不过分,但是马蹄过后呢,会不会归于平静无波,还未可知!
之前那女人昏倒,应该是精神紧绷的缘故,身体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所以恢复的也快,几分钟就醒了过来。
两个巴掌煽过去之后,女人立马寻到了那把厚刃菜刀,怒气满满的冲到李斌面前,想也不想,举刀便砍。
那把菜刀,锋刃已钝,想来应该是几天没用,受潮长锈了。
即使那菜刀并不锋利,但这一下子,携风而去,饶对方是个铁疙瘩,也得蹦出来二两火星子来。
菜刀正对李斌的脑袋,即刻便要脑浆崩裂,血溅当场。
在距离李斌脑门还有一两公分距离的时候,女人突然停住了手里的菜刀,质问道:“你怎么不躲?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李斌没说话,但那女人明显是愤怒更甚了,她以为自己被看轻,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在故意挑衅,她恼羞成怒,她怒不可遏,她恶从心中起,她……,她最终还是住手了。
她敢杀人吗?
见过丧尸吃人,见过同胞的无力反抗,见过鲜血四溅,见过骨肉横飞,见过人世间最凶残的恶魔,但她却还是那颗人心,杀人的事情根本就做不来!
女人无力的垂下双手,那把厚刃菜刀也陡然落地,跌在了李斌的脚面边上。
李斌还是一动不动,女人立在他对面,眼泪哗哗的往下坠,一时间,这两个末世之中的幸运儿,相顾无言,彼此对立。
男人呆若木鸡,似失了魂魄,女人泪水泛滥,好像黄河决堤,一个无言,一个有声,一个阳刚,一个柔弱,此时若以旁人视之,这两个人还真有缘分,像极了阴阳互对的情侣。
直到那女人边哭边皱眉,李斌才说话,“眉毛不好看了!”
女人不管不顾,依旧嚎啕不已,似乎想要把一辈子流的眼泪,都在此刻排出体外。
女人为什么哭,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一个欺负自己的寻常人都没有办法战胜,她感觉委屈,她感觉人生没有希望,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女人哭声不停,李斌却身子一耸,动弹开来。他先是在走到后堂位置,寻到了那块窗帘,扯下来一半,缠在自己身上,算是遮羞,而余下的一半,又被他裹成了个包袱,把散落在地上的硬馒头,一个个捡了进去。
他瞅见储物间那道小门有缝隙,当即探了过去,发现里面有百余个铁皮罐头。
李斌看了看包袱里的硬馒头,又看了看储物间里的罐头,当即手里一抖落,把馒头都甩了出去,然后把铁皮罐头装了进去。
随后之下,他又冲到食堂大堂,那里有许多吃饭用的餐桌,李斌弄了两个,搬到后堂里,合作一处,算是一张大床。
紧接着,他又把之前女人握着的那把菜刀也给捡了起来,放到自己的简易床底下。
李斌似乎很是忙活,而那个立在大堂里的女人,在垂泪之际,瞅见李斌来来回回,颇有鸠占鹊巢之意,她当即意识道:“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意识到危机感之后,这女人立马止住了哭啼,一下子冲进了后堂里,只见储物间的那道小门大开,里面的罐头没了,几个拖布把子也消失了,还有一张垫子也不见了。
调转视线,她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李斌刚刚拼成的床上,这一下子,她真的怒了,怒到几乎要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