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中怎么竟没有丝毫的哀伤之意呢?
太史慈听到这里,倒是没有细想,不过随意一瞥间,见那车夫此时也是极为紧张的看着远处张放他们的厮杀场的情况,竟是随着张放他们的大开杀戒而变得忧色更重,对于这一点,让太史慈不觉心生疑窦。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那车夫却是迎着太史慈的目光笑了笑,不过这笑容中可是有几多的尴尬。
如此,让太史慈更是疑惑不解。
挥手找这位车夫上前,只见他居然有几分犹疑之后,才迈步过来。
“你们是从哪里来?”
“这个,我们从老家来!”
“你们又是要去那里去呢?”
“小姐说是要去北海!”
“你们小姐说是要去北海,那你们老爷原先计划去哪里呢?”
“这个应该也是去北海!”
不过几句简单的问答,可是听在太史慈的耳中,倒是觉得眼前这个车夫说话很是古怪,之前的神情也是让人觉得诧异。
至于其他的太史慈也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只是再看他们赶路的这辆马车,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连些微的一些动过手的痕迹都没有,如此发现让太史慈联想起张宁和这车夫之前的表现。
“这些人的表情,倒像是见不得那些贼人受伤害的,莫非他们是一伙儿的……”
身在阵中,张放倒像是要发泄什么似的,完全不像是上次和臧霸他们相遇时那种带着玩笑一般的行为。
看着这些一个个多少有些衣衫褴褛模样的山贼,已经混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只是想着打劫和抢掠,看上去都是一个个昂藏大汉,却不知道踏踏实实的做活度日,非要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莫非这些家伙都是天生如此么?
看看他们随手挥来的武器,多数都是些棍棒或者锄头之类的物事,让张放忍不住的为他们感到悲哀,这些人做山贼却都是做的如此的失败啊!
然而昨日的流民,渐变成今日的土匪山贼,却是忘却了昨日降落到自家身上的悲哀,而是要将他们的不幸或者遭遇再施加到其他人身上,这种事情,自然不能不说是当朝之人的无能。
心中转动着种种的念头,倒是没有让张放乱了手中的招法,却是因为他这般心神两分,完全处于本能操作下的长枪出手更是冷血了几分。
即便山贼们都是良善之人转变而来的,可是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是可怜可悯之人。
试看张放在塞**到的那些乌桓人,未尝没有生活困顿无依的,不过张放所见的都是那些乌桓人的头领为了自家部族的兴盛而挣扎的态度。
而回来之后的张放,一路之上,竟然貌似只有在北海见到了对他不爽的孔融之后,才看到了这位圣人之后有几分为民治政的意思。
自从张四海和张放在塞外交心之后,父子自是都明确了将来,张放的前途自是要入仕为官的,可是如何为官,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让张放自己有些体悟的。对于自己将来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角度来为人处世,即便是张四海作为张放的父亲,也不能够完全的教会他如何做的。
毕竟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张放的性格自是并没有完全的形成,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再到北海城的刺激,于他,一路上的思想却也颠颠簸簸间慢慢的成长着,而随之,年轻的野心也开始滋生。
而今又遇上了这种事,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发泄。
就像是太史慈不会担心张放会在这里出事一样,尽管只有二十多人,面对着一圈乌合之众,张放他们真就是猛虎入羊群,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最开始涌来的山贼们却是早就忘了他们的初衷,而是变作了一群被狼群追赶的小羊羔,都恨不得自己有着四条腿一般,好助他们逃离此地。
看着眼前一片的狼藉,听着那些被打的手断脚折的家伙发出的**声,张放倒也没有什么恻隐,毕竟如今这些家伙实在没有什么让人恻隐的余地。
抑制住大黑马还没有尽兴的驰骋欲望,此时的张放自是让手下的人去收拾战场,而他向着太史慈的方向走去。
“义兄,咱们还是尽快动身的好?”
“好!”
“那他们该如何是好?”张放拿眼打量着那辆挂着黄色门帘的马车。
只见太史慈摇了摇头,“义弟,或许我们两个都太笨了点!”
“义兄,这话是何解?”张放疑惑的问道。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太史慈猛然间回头,“义弟,听,居然有马蹄声响,又有人来了呢,好像我们又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