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是觉得朱家门楣太低?”朱月暖直接问道,也不用李玉娘回话,继续往下说,“伯母莫怪我说话直,我恰恰觉得,如今的楚兄与朱姑娘正般配,甚至,朱姑娘很可能还能助到楚兄秋闱科考,您或许还不知吧?朱姑娘之外祖,是溪聆镇岱山书院的院长,其大舅亦是岱山书院中极中名望的大先生,朱姑娘的小舅清淼先生更是名贯龙樾,楚兄的启蒙老师徐先生便是朱姑娘的姨公,如今,徐先生之长子、朱姑娘的表叔年初刚刚接任禹洋府知府,她从小跟着外祖身边,随清淼先生习文学武,这份才情眼界已经不是寻常官宦家的小姐能比,而且,她也没有那些官宦家小姐的坏毛病不是?”
李玉娘认真的听着,随着朱月暖的话,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朱月暖留意着她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忙又压了下去,一副为楚宜桐着想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后果,更重要的还是楚兄的心结,伯母也不想因为此事让楚兄留下心结、母子离心的不是?眼见秋闱将至,我们作为家人、朋友,自当是为楚兄扫清一切障碍,为他明年应考铺平道路,而不是为他添堵,伯母您说我说的可对?”
“离公子说的有理……”李玉娘点了点头,长长一叹,正要说话,外面跑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边跑边喊:“楚婶婶,宜桐哥在家吗?”
朱月暖惊讶的回头。
来的小姑娘身穿一件桃红色袄裙,梳着双丫髻,手中还提着一个竹篮子,一双大眼清澈闪亮,似乎会说话般,此时,她也好奇的看向了朱月暖,眼中染了几分疑惑。
“晓音啊,你不是走亲戚去了吗?刚回来?”李玉娘看清来人,笑着招呼。
“是呢,我今早才回来的,诺,这是我给您和宜桐哥带的枣,是我舅舅家自己种的的枣树呢,可甜了。”莫晓音献宝似的送上竹篮子,眼睛余光时不时的瞥着朱月暖。
“晓音有心了。”李玉娘接过竹篮子,拉着莫晓音到一边,对着朱月暖说道,“离公子,桐儿就在书房,你去吧。”
“好。”朱月暖拱了拱手,温和一笑,径自挑开布帘进了内院,院子里,楚重锤这会儿也不在打铁棚里,空空的没有一人,朱月暖这才挑着眉侧头瞧了一眼布帘,长长的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快步往楚宜桐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紧闭着,门环上还缠着几圈草绳子。
朱月暖看着那打结的草绳子,不由哑然失笑,抬手敲了敲门:“楚兄。”
“离扬兄,是你吗?”几乎是立刻的,里面便传来了楚宜桐有些不淡定的声音。
“是我。”朱月暖带着笑意的应着,抬手帮着解了草绳子,拉开了门。
“快进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楚宜桐一伸手便抓住了朱月暖的手将她拉了进去,一边瞅了外面一眼,见没人跟进来,才松了口气,松手冲着朱月暖行礼,“让离扬兄见笑了。”
“也没什么,天下父母心,伯母只是一时想不开,不过,这会儿楚兄再出去,伯母估计也不会再拦着了。”朱月暖还了一礼,笑呵呵的看着他,将刚刚她劝李玉娘的话快速说了一遍。
“多谢离扬兄美言。”楚宜桐大喜,冲着朱月暖连连作揖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朱月暖避到一边,摇头笑着走到书案边坐下,“朱家已经开擂,楚兄这会儿也不必急着出去,不如先静静心坐下来,听我猜猜题如何?”
“请离扬兄指点。”楚宜桐闻言,立即关上门回到位置上,正色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