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将怎么来的砦门、如何遇到刺杀、如何遇到狼妪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直说到她怎么得的狼兵,怎么跟那陀夜袭了客什的营帐。
树屋已近在眼前不远,杨慕凡忽然的警觉起来,脚步缓了下来,神情微凝。
朱月暖留意到,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拢成喇叭,凑在嘴边长啸,“嗷~~~”
“嗷~~嗷~”四周,此起彼伏的回应,四周的黑暗中出现无数个绿莹莹的光。
“丫头,是你回来了吗?”树屋上的灯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乌老汉试探的问话。
“爷爷,是我。”朱月暖笑着应了一声,颇有些得意的看向杨慕凡,“瞧,这些就是狼兵,它们可听话了。”
“爷爷?你找到你爷爷了?”杨慕凡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而是惊讶的看向树屋。
“不是啦,他姓乌,以我们在这儿认识的,他没有亲人,待我又极好,我便喊他爷爷啦。”朱月暖解释了一句,指了指另一边的树屋,“那是我的。”
“姓乌……”杨慕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乌老汉住的树屋。
“怎么了?”朱月暖疑惑的问。
“没什么。”杨慕凡笑了笑,率先纵身掠上树,伸手推开树屋的门,掏出怀里的火摺子,走进屋中点亮了小油灯,自如的就像回到自家一样。
朱月暖跟在后面,殷勤的打开了一坛酒,拆了一包花生米和肉干出来,又把狼妪给的信和书取了出来。
“小舅舅,这是狼妪留下的,你先坐,我把这些给爷爷送过去。”
“好。”杨慕凡点了点头,伸手取了书信看了起来。
朱月暖拎着其他的去了隔壁。
“丫头,有客人?”乌老汉开了门,探头瞧了瞧朱月暖的房间。
“是我小舅舅来了呢。”朱月暖笑嘻嘻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便欢快的回了房间。
杨慕凡盘腿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书看得认真。
朱月暖在门口停下,放轻了脚步,掩门进去坐下,将陶埙拿了出来,轻声说道:“小舅舅,对不起哦,本来是狼妪留给你的,我先学了。”
“笨丫头,我学了不也要教给你吗?许久不见,还跟我见外了?”杨慕凡收起了书,抬头看向她,“现在,能说说你的想法了吗?为什么躲在这儿?”
朱月暖瞧了瞧他,坐正了身子,撇嘴说道:“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砦门现在还不安全,我要离开,总也得等他们全都安顿上来,然后再回……”
“不说真话。”杨慕凡一眼看穿,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子开了封,大口的喝了几口,说道,“哄自己的话,就不要拿出来蒙我了。”
“小舅舅。”朱月暖不依的嘟了嘟嘴。
“暖暖,你打算一直住在这儿?”杨慕凡认真的看着朱月暖,“砦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留下,只是为了禹知,既然如此,你在这儿,有何用?”
“小舅舅,你也知道的,他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被派到砦门,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有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盯着他。”朱月暖缓缓将酒坛放了回去。
“那又如何?你都休夫了,他的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杨慕凡故意这样说道。
“我……”朱月暖目光闪烁,避开他的视线,支吾片刻,“我不甘心啊,从小到大,哪有受过这种屈辱?我朱月暖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威胁的,哼。”
“嗯?所以,你知道禹知和朝哥的事?”杨慕凡恍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问。
“我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是……”朱月暖毫无保留的忧伤,不满的嘀咕,“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还说……还说……”
“朝哥猜到了离扬的事。”杨慕凡定定的看着她,直接说道,“朝哥以你的事作为威胁,逼他娶知府庶出的三女儿,我想,这应该也是知府的意思,那老匹夫,比我想像的还要有野心。”
“朝哥怎么会知道……”朱月暖吃惊的看着杨慕凡。
“你以为砦门偏远,没人认识离扬是吗?”杨慕凡无奈的看着她,”暖暖,扮男装并不是稀罕事,曾经我也以为,只要不被人揪出来,考个举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你居然真的被人盯上了,而那个人便是以你女扮男装科考的欺君之罪,去威胁的禹知,我想,他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以此拿捏禹知为他们所用。”
“这件事,是我疏忽,可是,这就是他可以赶我走的理由吗?”朱月暖听到这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不满的反驳道,“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谁知道会不会就是他的真心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