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从来到江南,他便步步小心,对浙闽两地派出的官员也是以月为单位进行核查,只要有不合格的立刻撤换,并且斯毫不吝惜刀子,凡是借此自肥的一概格杀,两年多的时间下来,已经被他经营的有模有样,只等着水师练成,就要启程攻伐大元岛了。
军事问题他不担心,大顺无论船只还是火炮,都要比对岸强大太多,大元岛上的郑家根本无从抵抗,只要不像蒙元那样遇到大风浪之类的重大灾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难的是如何在拿下来之后收取民心,虽说大顺也是华夏正朔,但郑家在岛上整天流贼流贼的叫着,那边的百姓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还有一个问题,如何能够让自己在这次的战役中取得最大利益,并且还不会被李过所猜忌和提防,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和李过从小玩到大,但如今君臣名分已定,该忌讳的就要忌讳,像刘宗敏那样总是摆出在闯营时候的老样子,李过能够喜欢他才怪,李双喜知道自己能够有今时今日,主要就来源于平日里对李过的绝对尊重,可不能因为一场大战得胜便翘了尾巴。
正琢磨间,手下心腹忽然在车外通报:“启禀国公,城内官员士绅出城十里迎接,要不要下去见见他们?”
“自然是要见的,如今还要指望着他们多帮衬,面子一定要给人家,等打完了仗再疏远些,省的皇上猜忌。”说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心中也泛起一丝感叹,终归不是当年,如今天下定鼎,老兄弟们都富贵了,可这关系也就疏远了,再不敢和从前一样推心置腹,若是不注意的话,说不得谁就会推你一下。
缓步走下马车,李双喜立刻换上一副笑容,远远的便朝着人群拱手为礼,面露感激道:“本公何德何能,敢劳烦诸位出城十里相迎,实在是惭愧啊!”
官员士绅们等了半日,可算见到正主儿,这正主儿还挺客气,之前被阳光照射所产生的些许怨气立刻消散,忙不迭的围拢上来,按照官阶大小,身家多少来拍拍马屁,李双喜则报以职业性的微笑,时不时的找个人来攀谈两句,赞美一下那人在江南的名声,一时间其乐融融,好不快意。
直到走到周鲤面前,李双喜似乎突然放开了些,露出几分欣慰之色道:“三郎啊,你小子可算来了。”
周鲤笑道:“回国公话的,卑职说话就要二十一岁了,已经有了字,叫做跃之。”
“那本公管不着,还是叫你三郎显得亲近!”李双喜似乎很高兴,轻轻挽着周鲤的手,对在场众人介绍道:“诸位不见,这便是周鲤周三郎,乃是昔日北征时本公的左膀右臂,又做了几年武进县令,堪称是文武全才,这孩子少小离家,在外已经漂泊三年,本公将他当做子侄辈看的,还望诸位往后多帮衬一二,这厢先谢过了!”
这话一说,众人看周鲤的眼色顿时便不同了,原本周鲤有些名气,还都是这几日在军中风传的,金陵主流士人直到他,都是因为在武进县的铁腕手段,其中有很多地方是为文人士子们所诟病的,只不过李双喜这么一说,大伙儿的立场立刻转变,这可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往后还真是要关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