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傍身的东西没了,她的侍卫全死了,皇上安排暗中保护她的内线被拔除了,她真真切切的变成孤家寡人,坐在没人欢迎的大船之上,去向不知名的所在。
“带下去。”墨北凰根本是多瞧她一眼都懒的。
“不,我不跟他们走,凰哥哥,我害怕……”倾婷公主避开了两个扑上来打算擒她的女侍卫,利用桅杆和甲板上堆叠起作为掩护,躲躲闪闪的朝墨北凰跑来。
人的情绪激烈时,爆发力亦是惊人。
竟一下子给她冲了个面对面。
墨北凰的目光冷冷的落下来,她的苦苦哀求在他心底并未掀起半丝波澜,她直冲过来也未给他造成任何困扰,在他眼中,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吗?没有半点存在的意义吗?
倾婷公主很想大声的质问,她和墨北凰是由皇上亲自指婚的一对,他可以不爱她,甚至不喜欢她,但面子,他必须给她。
攸关皇族尊严,她就不信墨北凰真的心底不存一丝顾忌。
“凰……”咦?她看到了什么,在墨北凰的身后,一截裙摆随风而舞,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条裙子是用上好的冰蚕丝裁制而成,这种蚕丝极为珍贵难得,就算是皇室中人,能够拥有这种珍贵至极的衣料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怎一个飘逸如仙了得。
倾婷公主记得自己也有一块冰蚕丝织造的帕子,那是皇后娘娘帮她准备的嫁妆里最有价值的几份礼物之一,她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
却没想到,有人会奢侈的用冰蚕丝来裁剪出一整条长裙。
穿着冰蚕丝的长裙,她站在墨北凰身后。
而墨北凰,本该是她的夫君她的天,此刻却以绝对呵护的姿态,挡在那个不知名的女人身前,冷漠的呵斥着侍卫将她丢到船舱后去自生自灭。
倾婷公主妒忌的眼睛都红了。
“贱婢,给本宫出来。”
豁出去了,她豁出去了,反正已为他所厌弃,再多讨厌一些又有何妨?
必须知道“她”是谁。
不见上一面,怎能甘心。
她可以失败,可至少得确定将她击败的女人,要比她好上百倍、千倍。
没错,倾婷公主的逻辑简单又直接,直奔主题。
墨北凰的银眸很深邃,眼底闪烁着明显的不悦目光,“直接丢到河里去。”
“呃。”风鸣极其困扰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主上,还请三思,公主若是死在这儿,以后必然有人会以此为由攻击王妃,虽然说,主上自信能护住王妃周全,但那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很难听,一辈子还长,何必给王妃背上那么大的负担呢?”
墨北凰尚未答话,倾婷公主已恼怒的大叫,“风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才是未来的凰王妃,本宫才是凰王府正牌的当家主母,本宫有赐婚的圣旨……”她下意识的往胸口摸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忽然想起她当成宝贝一样藏在身上的圣旨刚被墨北凰一脚踢到水道里去,再也找不回了,顿时觉得又屈辱又伤心,忍不住嘤嘤痛哭起来。
墨北凰的脸色仿佛是越来越难看了。
风鸣看在眼中,心底叹息,笑着摇了摇头,“属下还是把公主带下去吧。”
再哭下去,倾婷公主今天就做定鱼食了,难倒她没发现主上已动了杀机吗?不过是一个被安插过来恶心主上的棋子儿,偏偏这棋子儿已无比投入,压根看不清形式。
谁想到,倾婷公主压根不领情,狠狠甩开风鸣来拉他的手臂,疯也似的往墨北凰身旁冲,“不,本宫不走,贱婢,滚出来,本宫倒是要亲自瞧瞧,是哪个狐狸精敢来抢本宫的男人。”
结局,有些悲催。
她跑了几步,忽然间后颈传来了一股剧痛。
她眼前一黑,瘫软的栽倒下去。
风鸣的笑脸从身后现出来,“主上,属下这就把人带走,您别恼,千万别恼。”
说罢,扛了人,大步就走。
叶沐歆身形一晃,从他身后闪出来,双手捂着脸,使劲儿揉了揉笑的酸酸的脸颊,“真是造孽啊,又一颗纯纯的芳心被践踏的粉粉碎,凰,你真的不动心吗?娇滴滴的一个小公主要死要活的想嫁你……”
戏谑的姿态,戳在他心口的纤纤玉指却丝毫没有收力,戳的他心眼直疼。
只是,疼归疼,他却在受虐后觉得异常神清气爽。
“抱歉,我眼界的确是有些高。”抓起她散落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一记,他似笑非笑,“不是谁来都可以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挑剔几分。”
“她可是有圣旨在身呐,你们炽炎国的皇帝似乎是铁了心想要你坐享齐人之福。”她学他的样子,抓过一缕暗金色的发丝,勾在手指边绕来绕去,“凰,你刚刚的话说的错了,女人若挑剔起来,任何男人都不是对手!”
尤其遇上了她这种宁缺毋滥型,绝不会因为一段缠绵入骨的感情,而放任自己沉沦到三人、四人的感情游戏中去。
有些话,的确是要提前说清楚为好,免得大家最后都不开心,虽然,她心里其实没啥太多的想法,今时非彼日,她心中有衡量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