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来之前,帝君的确是很希望由我来化解你们之间的尴尬,我也的确答应了帝君,能尽力,务必尽力,不过,我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插嘴,在我心里,更需要照顾的是你的感受,沐歆,我没有恶意。”金昭急切的想要表面立场,发自内心的真诚表情,让这番话听来很是动人。
“既然你不是来当说客,一切好说,你我仍是好朋友,你无须拘束。”脸上的严苛之色稍退,叶沐歆又变的和颜悦色,眉眼弯弯的笑着。
“哈哈,我本来也没和你客气,哈哈,哈哈。”金昭干笑着,一边嘟囔今儿太阳好像特别大天气特别热,一边抓着袖子,使劲儿抹汗。
是不是错觉呢,他觉得沐歆与上一次见面,有了些变化。
到底是什么变化,他说不很清楚。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现在的叶沐歆,和她身旁的墨北凰一样,绝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招惹的存在。
幸好,他从来都只是抱着与他们为友的念头。
金昭是个极聪明的家伙,最短的时间之内,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便做出判断。
叶沐歆是他的善缘,他要保住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至于帝君那边?哈,无所不能的帝君,叫他自己去头疼吧。
心里有了打算,金昭一扫之前的局促,抢过金昼手里的酒坛喝了几大口,连呼好酒好酒,然后在金昼诧异的眼神之下,呼呼大睡过去。
这局面,似乎有些诡异啊。
金昼看了看自己身边睡着的金昭,又看看叶沐歆腿上深眠的墨北凰,思索片刻,起身。
巨大的阴影,挡住了阳光。
叶沐歆眼眸略抬,便对上了金昼冰冷的眼,以及一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没头没脑,便是这么一句。
叶沐歆心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却没打算顺从他的意愿,于是,黑眸中染上了点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她语带不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金昼嘲讽了笑着,齿缝之中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来,“血玉,我要血玉。”
“你要血玉,应该让你哥哥帮你找,他是这方面的行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昼会怀疑到她身上,也的确是有心把金昼需要的东西还回去,只是不能这样子他说要,她就给呀,那不等于直接承认了当时在一旁看他杀人夺宝的是她吗?
金昼的个性不比金昭,这厮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她懒的惹那个麻烦。
“我的血玉,就在你身上。”金昼微微犹豫了下,便又笃定的坚持道。
“怎的?你打算强行搜身?”叶沐歆冷下脸来,只是眼底,仿佛还藏着一丝丝的笑意,若有若无,尤为动人。
原以为金昼会又冷又硬顺着她的话开始发疯,却没想到,他在经历了极为短暂的气急败坏之后,脸上忽然现出一片异样的平静。
他看着她,这一次,眼中没了任何情绪。
而后,他轻声道,“我认得,你身上的香味,那个时候,带走了血玉的人,身子上有与你一模一样的香味,不是花香,不是草木香,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从不曾在第二个人身上闻到过,所以,你一定就是拿走了血玉的人。”
凭香寻人?
叶沐歆不由的感叹,金昼与金昭果然是流着一样的血,全都是直觉惊人的家伙。
不过,她仍然不会承认啊,真心不想与圣国的皇族牵扯上半点关系,所以,她再次否认了。
“什么香味不香味的,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问题,丢了东西,自己想办法去找,如果你真的认定了血玉在我这儿,你可以用强的来试试看嘛。”眼中笑意更深,口中吐出的却是无比冷酷的话语,“打败了我,你自然可以确定,我是不是拿走血玉的那个人。”
金昼气结。
他如果打的过她,还会好言好语的过来说好话?刚刚在闷声喝酒的时候,他把什么都看的非常清楚,叶沐歆已非过去的叶沐歆,虽然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可她整个人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乍一看惊人的耀眼,可仔细端详,却是什么都看不出。
这是功力大成的明显特征。
金昼勤奋修习玄功多年,所求所为,不过如此。
然而,他距离期待的境界还有遥远的距离,他甚至怀疑这一世,是否有机会攀至顶峰,可面前这个女子,却先他一步做到了。
金昼心底,五味俱全。
“你是帝君的血脉,等于是我的妹妹,我不可以对你出手。”他随便翻出一个借口,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尤其是见着叶沐歆露出意料之中的嘲弄表情时,不知为何,他的脸颊在火辣辣的烧热着。
“你是来认亲的?”她的嗓音,让人想起了一场大雨过后的清润空气。
那样子的气度,金昼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他神色复杂的瞄了瞄醉倒在书边的金昭,心中首次相信,叶沐歆身上真的流淌着圣国皇族的血脉。
她刚刚那副傲娇的嘴脸,与金昭真的很像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