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官骗的头全白,一座骗的万骨枯
2016-04-20 作者: 甘姜
第七章 一官骗的头全白,一座骗的万骨枯
天目寺,小院内的佛像前,白衣少年垂眉低目跪在蒲团上面,一手转着菩提珠,一手敲着木鱼。
窗外银杏叶子就着秋光纷纷落下,远处大殿敲钟可闻,。
慧远禅师走进房来,见着少年轻道一声“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参禅如何?”
少年睁眼微微一笑,“这几****跪在佛前,日日望着菩萨,以为能借着佛祖的慈光减减心中的辎重。然不但负重无减,反而心魔渐重。不由得想起年少时看过的一本杂书,觉得确实心有戚戚焉。”
“哦,不知施主所忆何言?”
“一别不知几历岁年,窗前一株鸭脚桃,已三十度著花结子矣。每食桃辄念君,欲寄一枚,道远莫致,所弃桃核,今已成林,而君渺无归期,老父临别之言,何不记忆,乃忍于尘世中疾病老死,如蜉蝣,如朝菌哉。”少年抬起脸,精致明秀的脸上俨然带着天然的悲悯,
慧远禅师心神一叹,“看来施主已有决策!”
“既然佛祖不能救,三千孽业不能舍,没柰何只得重返俗世。似我等,红尘俗子,宿命的归处早已被注定。这几日有劳大师招待了,若他日还能有缘,在下一定再来请教大师佛理。”少年转过身,端端正正的朝着慧远大师行了一礼,而后从容站起,
慧远禅师清宣佛号,“施主与佛有缘,愿早日苦海回头,不要执迷不悟。”
少年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推门出去了,院落夕阳晚照,印在少年精致绝伦的侧脸上,映出无限金光。
承文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文德殿;
奉公侯府谢三公子、征北大将军府长公子一起跪在殿内,侧前边还跪着一脸冷汗的陈无任陈公公。
承文帝一字一顿的看着征北大将军府长公子道:“你刚刚跟朕说你在两天前晚上回府的夜里看到过带有这个图案的黑衣人?”
许朔黎许大公子偷偷瞄了眼旁边的谢三公子,十分紧张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微臣那天晚上跟京畿卫卫所的陈统领相约一起去梅坊喝酒,晚上大概戌时末接近亥时左右才往家里走,经过襄国公府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墙内跳出来。我当时跟陈大哥见那个黑衣人半夜行踪鬼祟,还喊了句“什么人。”那人见了我们还想上来动手,幸好我跟陈大哥武功不错,后面又惊动了京畿卫的巡防营护卫队,那个黑衣人见奈何不了我们这才飞身遁去。”
承文帝要笑不笑的重复:“一个是常年混在军中的小霸王,一个是京畿卫卫所的护卫统领,”说到这,承文帝一拍桌子,道:“两个人联手都没奈何住人家,还敢说武功不错。”
许大公子忙磕头请罪,“皇上恕罪。”
“既然你们俩个那日喝了酒,又是夜色昏黑的晚上,怎么就敢确定你没看错?”承文帝顿了顿又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那日跟陈统领只是小酌了几杯,也并未喝烈酒。况且虽是夜晚,但襄国公府的侧门有灯笼照着。而且臣当初刚去军中的时候,父亲安排给微臣的就是斥候的职责,臣在边境做了三年的斥候,夜里办差乃是常事,夜视的本领微臣自信绝不会比旁人白天差。况且我们那日交手,陈统领也是在旁边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宣陈统领进殿询问。”许朔黎道,
承文帝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奏折一扔,朝徐公公点点头,徐公公弯着腰出去了。“你们那日打斗可有闹出动静惊动旁人?”
许朔黎摇了摇头,又想起此举失仪,忙道:“没有,因着半夜三更的,左右都是王公大臣,黑衣人手里也没携带什么东西,因此那天晚上微臣就跟巡防营的人说如果襄国公府第二天没有传出什么事情就不要上报这件事,免得凭白弄得人心浮动。再者,微臣还想着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