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金虎听齐志宇把事情说的条理清晰,析理透彻。欢喜之余不禁生出爱才之意,忙将齐志宇三人请到自卫团团部里就坐。待三人落座,梅金虎亲自为三人各倒上一杯茶,对齐志宇道:“刚才听齐老弟一番言谈,真如醍醐灌顶,不知你可有退敌保庄之法?”
齐志宇在后世也算个军事发烧友,寻常最喜看军事题材小说,浏览铁血网上军事知识,虽无实际军事经验,纸上谈兵的功夫却也是不错的,刚才在村子里就已经把退敌之法想了个七七八八,听见梅金虎向他讨计,正想摆弄一下,便道:“我没带过兵,也没打过仗,不敢谈什么退敌之法,不过私下里看了一些兵书战法之类的闲书。不知梅团长所部有多少人枪?可曾受过军事训练?又是否知道一枝花的实力?”
梅金虎是真心向齐志宇讨教,不想掖着藏着,当下沉吟片刻道:“不瞒齐老弟,我这自卫团名字好听,其实就五十人,两条汉阳造,子弹也不过两百发。其余的团丁有的是使鸟铳、抬枪,大部分还拿着大刀长矛。虽然装备差了些,不过都接受了两个月的军事训练,是可以为保卫家园效死力的。至于一枝花吗?胡子们所在的鸡冠砬子居此地将近三百多里,寻常只是一枝花手下散兵游勇过来抢掠,他到底有多少人马、枪械,这里没有人知道。”
“如论打仗吗?梅团长肯定比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有发言权,如果梅团长一定要我说两句,那我就掉掉书袋,说的不当之处,梅团长莫要笑话。”
梅金虎挥挥手,“齐老弟,你就别再谦虚了,好吧,快说,快说。”
“从古至今信息对于战争至为关键,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如果能够掌握敌军进攻的准确时间、规模、装备、战术等信息,然后集中我方一切可以利用的战争资源,采取正确有效的应敌之法,那么就有可能保存自我,也有可能战胜敌人。我估计一枝花三五日后便会率部来袭,再派人过去搜集信息,显然来不及了。看来,在战争打响之前,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
齐志宇说出的那些来自后世军事书籍的军事术语把梅金虎听的云遮雾罩的,梅金虎只念过几年私塾,其后便投身军旅,军阀的部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打起仗来不顾性命奋勇冲杀便是好样的,哪里谈得上战术、战法。梅金虎在那样的队伍里没有学到多少军事经验。如今听到齐志宇拿专业军事知识跟他高谈阔论,就如同小学生听大学教授讲课一般,懵懂之余,齐志宇的形象在他心目中顿时就高大起来了。
“那个,齐老弟,你在烟筒山镇是干啥的?”梅金虎道。
一直在一旁当看客的老黄,本是个话唠,早就憋得屁股生疮坐不住板凳了,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来,“梅团长,俺这兄弟可了不得,是个写文章的高手,写了好几本书呢!都在哈尔滨的滨江日报和奉天的东三省日报发表了,张作霖张大帅的公子张学良最喜欢看他写的小说。为了得到俺兄弟亲笔签名的书,亲自跑到磐石拜会俺兄弟,俺兄弟最不喜欢同达官显贵打交道,俺兄弟说这个张学良日后是个败家子,把东北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了……”老黄还要胡说八道,被齐志宇抓起桌上的一块蛋糕塞住了嘴巴。
“想不到齐老弟还会写文章,真是了不得呀!”梅金虎道。
“梅团长,对付一枝花那伙胡子我倒有个法子。”齐志宇道。
梅金虎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齐志宇的手,急切地道:“有什么法子,齐老弟快些讲出来。”
齐志宇道:“可以挖地道。”
梅金虎凝神思索片刻,却不得要领,“挖地道把人都藏起来?”
“地道有两个作用,既可以藏,也可以打,你这里有纸笔吗?我在纸上画出图来,你一看就明白了。”
梅金虎命人取来纸笔,纸是宣纸,笔是毛笔,齐志宇笨拙地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划出一条地道,又在两旁划出两个分支,随后依据后世抗战时期河北冉庄民兵利用地道抗击鬼子扫荡的经验,向梅金虎讲解了地道战的战法。齐志宇讲了半个多小时,梅金虎总算基本掌握了地道战的要领。梅金虎得了这个克敌制胜的妙法,心情大快,遂带着齐志宇、老黄、小菊去周大裤裆家,把齐志宇引荐给周大裤裆。周大裤裆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周大裤裆的父亲给起的,那是村民给他起的诨名。周大裤裆本名叫做周文礼,步入青春期那些年,由于荷尔蒙分泌的比较旺盛,裤裆里那东西就发育的比较粗大,更要命的是还总不老实,见了有些姿色的女人也不分什么场合,就在裤裆里蓬勃而起、剑拔弩张、蠢蠢欲动,把个裤裆顶得像是鼓出个朱穆朗穆峰,因此得名周大裤裆。年少时人家叫他周大裤裆,他跟人家急眼,及至年长,见识了女人的好处,人家再这样称呼他,他就引以为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