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月洞天

2016-04-25 作者： 另类天体

第13章 水月洞天

齐志宇带着金山来到他们住的客店，把老黄和小菊也叫上了，四个人在客店附近找一家干净的酒馆，要了一桌酒菜。饭桌上齐志宇问金山在面粉厂做工，月薪是多少，金山说，老板管吃住，每个月还给一次洗澡、理发钱，每个月拿到手的薪水是五块大洋。齐志宇说，我要在烟筒山镇开个酒馆，缺人手，我看你就别在面粉厂干了，回去帮我张罗酒馆，怎么样？

金山挠着脑袋，皱紧眉头想了片刻，“齐大哥，俺爹、俺娘还指望着俺在这边多赚些工钱呢！”

“你先在我开的酒馆里做伙计，什么时候学会打理酒店了，日后酒店我就可以交给你掌管。小老弟，你老爹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即便让你做伙计，每个月我也会给你五块大洋的工钱。”齐志宇道。

“呕，那就先谢谢齐大哥了，其实在面粉厂做工一天要在机器旁忙活十个小时，很累的，要是能在镇子里找个活当然好了，既不用挨累，还可以天天守着俺爹、俺娘了。”金山兴奋地道。

齐志宇一回到烟筒山镇，立即开始张罗开酒馆的事情。齐志宇在酒店的选址上可谓独辟蹊径，按道理酒店应该开在镇子里街面上，但齐志宇却反其道而行之，把酒店盖在了镇子东北方向，距离镇子二里多地的饮马河畔。老黄本来很支持齐志宇开酒店，想在这件事情上帮帮他，可是当老黄苦口婆心地劝齐志宇不要异想天开把酒店开在河边荒野上遭到齐志宇无情的拒绝后，老黄一来气就不闻不问了。老金和老金的儿子金山的积极性倒是蛮高涨，整天跟着齐志宇忙的脚打后脑勺。老金在镇子里找了几个木匠、泥瓦匠、五十多个力工，又在镇子里买了原木，在距离河边三十多米的一处高地上建起了一个可容纳一百个人同时就餐的大马架子。齐志宇还别出心裁地让木匠在餐厅前面搭了一个半米来高的戏台。

半个月后一座规模宏大的马架子就在饮马河畔高地上矗立起来了，厨师是从县城一家酒馆以每月三十块大洋的高价挖来的，账房、伙计、几个帮厨也跟着过来了。厨师姓范，人长得矮墩墩的，摸样跟后世那个演小品的范伟长得有那么点相似，东北菜做得十分地道。

酒馆的名字是请罗校长起的，罗校长见酒馆建在河边就顺势起了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叫做水月洞天。匾额是罗校长的手笔，又请县城的牛铁笔雕刻在柏木板上，字体漆成金色，周围的木板则为黑色，在夏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座椅板凳、锅碗瓢盆、粮食等相应器具用品都是老金和金山帮忙从县城、镇子里购买的。包括建房子、雇工、购买各种物品总共支出不到四百银元。酒店开张那天，一直躲在家里忙着抄写笑话赚钱的老黄出现了。老黄帮着四处送发请柬，镇长、警察署、车站等部门的头头脑脑以及学堂校长、教师，镇子里酒馆、旅店、烟馆等服务行业的老板也都被请过来了。

齐志宇还不太习惯同镇子里这些个要人打交道，但为了酒店日后营业的时候不被人家吃拿卡要，或者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镇子里的混混们过来捣乱，同这些人搞好关系是必须的。老黄在后世开废品收购站，跟社会上杂七杂八的人没少打交道，在这方面恰好能帮得上齐志宇的忙。齐志宇就硬着头皮拽上老黄跟镇子里的要人们应酬起来。

鞭炮噼噼啪啪地响起来，被火药炸得四散飞扬的红色鞭炮包装纸碎屑和弥漫的硝烟以及醉人的硫磺气味营造出一派喜庆气氛，一群小孩子唧唧喳喳地像一群小鸟欢快地叫唤着，争抢着地上未炸响的鞭炮。齐志宇、老黄一身崭新的西装，脚上穿着的皮鞋泛着光泽，两个人恭敬地站在酒馆门口，脸上挂着蒙娜丽莎般迷人的微笑，迎接镇子里的达官显贵。齐志宇效仿这个时期开饭店的规矩，请来了镇子里唱二人转的常家班。大厨老范带着徒弟们在厨房里掂大勺，酒馆里戏台上常家班就开始唱上了。镇子里的百姓也有不少过来瞧热闹的，屋里屋外挤得黑压压的，有滋有味地欣赏二人转演员们的表演。

在奉天收获最大的要数小菊，小菊从奉天采购了三十个竹笛子，五十把二胡，五把小提琴，十把吉他，两个琵琶，一架扬琴，八个古筝，另外还有一个架子鼓。这些乐器到没有花费齐志宇的稿酬，小菊为了这些乐器，将自己抄写的言情小说《状元游》的连载权卖给了奉天的一个小报馆，得了两百多块现大洋，差不多都用在购买乐器上了。小菊一回到学堂就在高年级对音乐感兴趣的学生中筛选出具有音乐细胞的孩子，办了个音乐班。每天音乐班的学生们回家吃过晚饭就来到学堂，跟着小菊学习吃拉弹唱的技巧。齐志宇在饮马河畔筹建酒店的半个月时间里，音乐班的学生还不能熟练地演奏乐器，但已经学会了演唱十多首后世的流行歌曲。酒店开张这天，小菊想带音乐班过来捧场，却被齐志宇拒绝了，齐志宇不想让小菊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担心会被地痞无赖盯上。

饭菜做好了，八个身穿朝鲜民族服装的朝鲜年轻女子头顶木盘，木盘里装着罗叠在一起的小山似的装菜的碟碗，开始给客人上菜，这些朝鲜侍者是老黄从县城一家朝鲜人开的酒店挖来的，这个用脑袋上菜的绝活一出场立即迎来了阵阵喝彩。每桌八菜一汤，四冷四热，荤素搭配，外加一盆狗肉汤，就是当地产的高粱烧。齐志宇在酒馆外面摆了十几张桌子，支起几口大锅，把米面油盐菜蔬放在外面，由老金和老金的婆娘从看热闹的人里挑选出会做饭菜的人手，炖了几大锅的猪肉、羊肉，用流水席的方式招待那些前来看热闹的镇子里的老百姓。内外有别，这个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并不是齐志宇嫌贫爱富，原因是后厨人手有限，屋里的人厨师老范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若要他兼顾内外，就算变成章鱼哥也忙不过来。不过，尽管屋外的伙食相比屋内比较寒酸，但毕竟是大块吃肉，大碗喝汤，且都不用花一个铜板，唯一的不足是没有提供烧酒，而且只给每位食客预备了十分钟的就餐时间，到了时间也不管吃没吃饱就得赶紧给后面排队的人让地方，尽管如此齐志宇这样的举措还是这让镇子里的穷苦百姓激动不已，都把一家老小叫过来给齐志宇捧场。甚至那些乞丐们也闻风而至，这些底层民众都是极朴实的，给他们一点好处都会念你一辈子的好。镇民他们吃喝间，都一口声地称颂齐志宇是镇子里的大善人。那一天成为了烟筒山镇贫苦人的节日，在酒馆外排成的长队一直延伸出好几百米。

繁华过后一切趋于平静，酒馆开张时的热闹并没有延续下去，从第二天开始水月洞天酒馆就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过来吃饭喝酒的食客用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尽管生意冷清，但齐志宇没有裁减人手，且当初允诺的工钱一个子都不差，为了使老范等人安心立命、踏实工作，齐志宇每天都给他们结算一次工钱。这让老范等人感激之余大感不安。酒馆初创即面临这种困境，其实也是齐志宇预料之中的事情，没办法酒馆离镇子太远，又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除非人家脑袋被驴踢了才肯光顾。

齐志宇和老黄这天让老金陪着去了一趟鸡爪顶子山洞，在那些麻袋里翻了一个下午终于如愿地找到一本后世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于2006年出版的《图解钓鱼手册》和几本书皮泛黄的钓鱼杂志，另外还为小菊找到一本精装本的《乐器演奏大全》。老黄则找了十几本武侠、评书改编的故事书准备回去抄写。现在齐志宇对老金已经十分了解了，老金朴实、厚道，对齐志宇感恩戴德，值得信任。所以在老金做出保守秘密的保证后，齐志宇也把老金带进了山洞。为了防止上山的猎户进入山洞发现石坑里的书籍，齐志宇、老黄和老金花了三天时间在山上搬了一些大小石头，将靠近石坑的一段比较狭窄的隧道封堵住。如果想从此处进入山洞仅凭一个人要搬开那些石头必须花费很多气力、很多时间才能办得到。而此后他们进入山洞却另有洞口，这个洞口就是当初三个人被困石坑，最终喊来老金得以获救的那块紧贴石坑壁的大石头所遮挡住的那个洞口。三个人齐心合力在洞外将石头推倒，在石头两侧各砸出一个凹槽。以后，需要进洞取书，只需推到石头即可进入石坑，出来后封堵洞口，用粗绳子穿进凹槽套在石头上，就可以在洞外拽起石头封住洞口。而且这个洞口所处位置十分隐蔽，洞口外是一块凹地，凹地里灌木丛生，将洞口遮蔽的严严实实。估计平时不会有人会下到这个这个狭窄的凹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