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子嘿嘿地笑了:“你说没拿就没拿?我不信,让我搜搜。”越说越兴奋,本来还抱怨这大热天不让人待屋里,现在瞧来,真是美差。
李美兰吓坏了,眼泪都掉了下来。
“瞅瞅,瞅瞅,这是做贼心虚呐,难不成真拿了什么?”宋东子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单薄的衣服,都藏哪儿呢?”眼睛盯上了李美兰高耸的胸口,手也开始往前探出去。
“住手!”一声大喝,吓得宋东子一哆嗦,抬头一看,竟然是宋钱氏站在门口。
“宋东子,你竟然敢对我宋家媳妇动手动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留根,”宋钱氏回头冲院里喊道,“带上人,给我把宋东子押到祠堂。”
留根远远地应了一声,带着四个身形剽悍的家丁从院里走了出来,直扑宋东子而来。
宋东子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老太太,饶了我吧,我只是嘴上说说,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嘴上说说,我可是动真格的。”宋钱氏走到宋东子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女人家是不经吓的。”
宋东子赶紧爬起来抱住宋钱氏的腿,一个劲儿地告饶,他心里清楚,调戏族里已婚妇女罪责不小,更何况还是刚刚死去丈夫才两天的寡妇。要是被送进祠堂,他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老太太,老太太,”他猛抽自己耳光,“你饶了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宋钱氏不吱声,只是盯着他那只摸上李美兰胸部的右手看,他恍然大悟,扭头看见左手边一个小石礅,拿起来便狠狠地朝右手砸过去,丝毫没有犹豫,比起一条命,一只右手算什么?
手骨断裂发出咯吱声,钻进耳朵里,瘆人。李美兰捂住眼睛不敢瞧,宋钱氏却看得仔细。宋东子疼得已经发不出声了,冷汗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流到地上。宋钱氏蹲下来看着他,眼睛里有一把刀子:“别以为宋家只剩女人,就由得你们欺负。你就是狗仗人势,还得看看仗的那是不是人。你也别怨我,手是你自己废的,你下手这么果断,想的只怕是到了祠堂活不了,你也不敢指望宋文彬能为你说上话。宋东子,我们宋家曾救济过你爹妈,当年还想让你进入宋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骨子里不是个恶人。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这院门你继续守着,但说话做事儿你要心中有数。你放心,这宋家是我的家,没有任何东西会流出去,更不会有任何人能将它拿走。宋家媳妇拿不走,你主子也拿不走!”
宋东子一边吸着冷气一边点头。
李美兰却不知何时回到屋里拿了药箱,她犹豫着靠近宋东子,轻声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宋东子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右手,耷拉着眼皮没有吱声。李美兰蹲下来,轻柔地将他右手放在手心捏了几下,抬眼对宋钱氏说:“妈,他这手真是废了。”
宋钱氏转身离开,仿佛没有听见。
李美兰细心地用夹板固定好宋东子的右手,将药箱交给留根,然后低着头,离开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