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墨文敬这件藏青色官服不知何时,在袖口之处,被锋利之物刮破一个指甲般大小的洞。
墨夫人选了同色丝线,在此处自己缝补了一遍,还在上面绣了和官服上绣的图案很是相称的图纹。
墨夫人绣好最后一针,在背面挽了一个死结,用牙齿轻轻咬断丝线,把衣物和绣盒整理完毕,方言语。
“相公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现在还不见远儿他们两人,不知道远儿带槿儿去了何处。今日午膳过后,远儿便神秘兮兮的叫走了槿儿,到现在还未见二人回来。真是令人担心不已。”墨夫人为墨文敬褪去外衫,搭在旁边的架子上,喊来婢女准备热水,让墨文敬沐浴更衣。
墨文敬见娘子自自己回来,便一直不停地忙前忙后,伸手握住柔夷,很是欣慰的说道:“娘子这些年辛苦了,如若不是我的出现,娘子今日便是那深宫中的主子娘娘。”
“下次不许再这么说了,我不屑于做那后宫主子,被困在那深宫中,每日望着天色,等候天子的临幸。”墨夫人闻听相公之言,脸色冷了下来,语气很不好的说道。
“好好好。谨遵夫人之命。但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还是方家那个千娇万宠的大小姐方轻婉,而不是现在被皇上发配江南的落魄官夫人。”
墨夫人,不,方轻婉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方轻婉这个待字闺中的芳名了,自从嫁给墨文敬为妻,便再也没人叫过这个名字,那些官夫人见了自己全是墨夫人,墨夫人长墨夫人短的。
一晃眼,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已经二十余年未见过生身父母了,逢年过节送去的礼品总是原封不动的被退了回来。
“一晃眼,离开京城也二十余年了。那次过后,再未见过爹娘一眼。”方轻婉想起许久未见的爹娘,痛下泪水。
“爹娘,婉儿好想你们,你们想婉儿吗?人们常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一到节气,相公和远儿槿儿兄妹二人就会尽力让府内热闹起来,尽量不让婉儿想起远在京城的爹娘。但是他们不会知道,每次过节婉儿就会让随嫁奴仆悄悄给您二老送礼,而每次礼品总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言语。”
这么一想,方轻婉心中更是伤痛,泪珠串成一串串,落在衣裙上,打湿了衣衫。
墨文敬沐浴回来,便见方轻婉倚床垂泪,柔夷紧攥,渐渐开始发白。
掰开紧攥的手,只见掌心冒起血丝,估计应该是被指甲划破所致。
“婉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墨文敬见那双柔夷被糟蹋成那副模样,便一肚子气,生气的正要向方轻婉斥道,便望见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肚子气却再也发泄不出来,一口气哽在胸口,很是烦闷,干脆利落的收回手,沉默的走了出去。
望着夫君渐行渐远的身影,方轻婉心中更是难受,哭声渐渐了起来。高
刚走至门外的墨文敬,听见方轻婉的哭泣声,心中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狠了狠心扬长而去。
正在后花园嬉戏玩闹的二人并不知道爹娘所发生之事,只是有点奇怪,不明白往日很是健谈的爹娘,却一句话也没说过。
饭桌上的气氛不复往日温馨,愈加紧绷。二人加紧速度吃完饭,和父母说了一声,便逃也般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