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安呆住了,似乎空气也变得软和了。
小雨拽着他的手:“还走不走?”
柳若安蹭了蹭鼻尖:“走!”
一路奔驰,转眼之间,到了簇兰镇。
还没有进镇子,便听到唢呐哀鸣。
走到镇长家前,却见里里外外,都是黑幕白布。
柳若安暗叫不好,跑进院子,却见已经搭好一个灵棚。
人来人往,都是脸色都是落寞。
柳若安跺脚:“伍镇长,我来晚了。”
大步走进灵堂,案子上点着蜡烛,中间放着牌位:“镇长伍圆之牌位。”
黑底白字,越发肃穆。
“我要你何用!”柳若安指着小雨道。
“是你让我来的。”小雨有些委屈。
柳若安气急攻心,但无话反驳,只是一甩手,走出灵堂,呼吸一口沉郁空气。
“多好的人啊!”
“你为什么死的这么早哇。”
几个镇人悲痛欲绝,哭声直达天庭地府。
停灵三天。
柳若安一直坐在灵柩守着,回想与伍圆的光景,历历在目。
小雨也在一旁跟着,但总是打瞌睡,柳若安担心他着凉,便给寻来一件袍子,为他盖上。
出殡那天,柳若安为他抬棺,一路行来,棺材虽重,心更为沉重。
伍龙负气出走,伍圆已无近人。
柳若安便代替伍龙抛下一鞠黄土。
“去吧。”
“所有人都欠镇长一抔土”.后来的历史学家如是写道。
但斯人已逝,说什么也没用了。
镇长职位空缺了,总有人担任,便有人推举柳若安为镇长。
柳若安执意推辞:“我无尺寸之功,做不来镇长。”
可镇人都说:“全镇上下,只你合适。”
柳若安推辞不得,只好勉励上任:“承蒙大家信赖,我一定要把簇兰镇建设得更大更强。”
曲高和寡,无人鼓掌。
柳若安有些尴尬。
“你将盗贼消灭干净,才最是现实。”一个身着黄衫的镇人说道。
“对啊,对啊。”别人也应和道。
“大家放心,一定消灭盗贼,还大家一个清平世界。”
鼓掌如雷鸣。
他一参加完就任典礼,便跑向军营。多日来,还没有去过,也不知那里情况怎样。
军营门口站着两个新兵,手里提着长枪,目不转睛的站着。
“不错。”柳若安赞叹道。
两人没有反应,柳若安以为两人睡着了,便走到一个士兵面前,逼视他的眼睛。
新兵稚嫩,尚且有些羞涩。
“看着我!”柳若安吼道:“把我当作你的敌人。”
“我不敢。”新兵细语绵绵。
“这是命令!”
话音不落,长枪抵在柳若安胸口:“队长,你被俘了。”
柳若安往后跳了几步:“你厉害,你赢了。中午多吃几个肉包子啊。”
“我一定吃得饱饱的。”他脸上露出微笑。
“那我呢?”另一个士兵问道。
“你可以和他平分。”柳若安一脸慷慨。
“小气。”两个等柳若安走远,嘀咕道。
军校场已有五十个人,对于簇兰镇已经相当不容易。
柳若安很满意。
房子已经建好,甚至比柳若安住的,还要好。
柳若安忍不住嫉妒,掀开门帘,走进去。却看见副官公冶胜一手拿刀,一手吃梨。
“不错。将军营弄成这么好,真是辛苦你了。”柳若安赞叹道。
“过奖。”公冶胜说的时候还不忘吃一口梨。
柳若安伸手要拿,公冶胜的雪刀按住了柳若安的手腕。
“你不能拿。”
“不过是一个梨。”柳若安嫌他小气。
“不一样。这是我老婆买的。”公冶胜道。
“再让你老婆买就是了。”
公冶胜一脸沮丧:“不能了。”
“为什么?”柳若安问。
“梨,离也。”公冶胜摇头晃脑道,脑袋一停,将眼中的泪水,甩在身边的墙壁上。
“何必伤心,天下之大,总有女子喜欢你的。”柳若安安慰道。
“我知道。所以我要将梨全部吃光。忘记过去一切。”
“爽快!我帮你分担分担。”柳若安伸手要拿,但又被公冶胜挡住:“谢谢你的好心,但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吃完。”
“分明是甜的!”柳若安愤愤。
公冶胜故意吃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