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荷花含苞报春讯,清明祭父遇狼犬
2016-05-06 作者: 何昕晓
第3章 荷花含苞报春讯,清明祭父遇狼犬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一天,有的人们合家团聚,去郊外踏青寻找春天的萌芽,盼春心切,恨不得急令冰雪化春水;也有的上坟扫墓,祭奠逝去的亲人,悲思愁绪犹如绵绵的细雨纷纷。
这天,半前晌的时候,从花西庄村子里走出来两个女人。走在前面的年轻姑娘叫江荷花,今年一十八岁。柳叶眉,杏核眼,白皙的脸庞透着青春期的红晕。身后一根又黑又长的发辫上,用红布条打成的蝴蝶结趴在辫梢上,随着长辫的摆动飞舞跳跃。上身穿一件浅花格子小夹袄,下身着一条白粗布裤子,脚蹬一双系襻带的白粗布鞋。衣着虽然朴素,却丝毫也影响不了姑娘的清纯和秀气。
这是江荷花头一回和娘作伴去给爹上坟,骤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她扛着一把小铁锨,要给爹的坟上再添几锨新土。她脚步轻快的像一只小鸟,不知不觉的就把娘落在了后边。
她停住脚步,回头招呼娘:“娘,你走快点儿。”
“我能像你,年十八,叫喳喳。还是欢蹦乱跳的孩子样。”荷花娘今年四十三岁,中等个头儿,身材匀称,左胳膊肘弯儿上挎着盛有祭品的篮子,右手抬起往耳后络了络散落在额头上的头发。腿脚灵活,干净利索。说着话,还是加快了脚步。
荷花娘知道,荷花这闺女长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闺女小,娘发愁;闺女大了,当娘的照样的操心。
她看着满带孩子气儿的荷花,有意识地说给荷花听:“年生头秋里,八路军在咱们这一弯儿里住了半个多月。花虎庄你大姨家住着的哪个韩连长,每天早早起来给你大姨家挑水、扫院子。哪天我去也看见了。
“那个韩连长哟,长的要个头儿有个头儿,要模样有模样。听人们说,韩连长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打鬼子打汉奸一枪一个准儿,枪枪打在脑门子上。人家才十九岁,就当连长啦。多有出息。
“我问他叫什么来着。他一摸后脑勺,笑得可实在呢。他说,大娘,你就叫我虎子吧。
“那些天,你住姥姥家没有回来。你要是见了也得夸他几句。那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儿。”
“我才不夸他哩,他又没有夸我。”娘说的话,荷花都听进去了。姑娘已经把八路军连长韩飞虎的名字结结实实地记在心里。嘴上却不承认,依然犟着劲说。
荷花娘问:“你让他夸你什么?”
江荷花低着头走路,想了半天。说:“没什么就不能夸几句吗?”
荷花娘笑了。说:“你这个死丫头。”
“娘——”荷花双手搀起娘的胳臂,亲昵地撒着娇。
江荷花长大啦,年十八,像朵花。十八岁的江荷花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她明白娘当着自己的面夸赞连长韩飞虎的用意。姑娘家脸皮儿薄,对异性的评价,总是心口不一的。嘴上不承认,心里早已把虎子这个名字记结实啦!
韩飞虎,好响亮的名字!不,人家比我大,应该叫虎子哥。此时此刻的江荷花,火一样的激情迸发四射,青春的种子刚刚萌发。在这个年龄段里,从生理上说,身体刚刚发育成熟。浑身洋溢着蓬勃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这时候,优秀的异性一旦让她发现,常常会激荡起她心里的涟漪,或擦亮激情的火花,或像种子一样埋在心头的沃土里。
眼瞅着江荷花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又懂事儿又漂亮的大姑娘,当娘的心里感到欣慰。自从荷花他爹遭鬼子杀害后,江荷花就成了当娘的精神支柱和唯一希望。偏赶上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的年代,家里有个漂亮姑娘,当娘的时时刻刻都揪着心过日子,唯恐有什么闪失。她打量着还带着孩子气的荷花,嗔怪地嘟哝着:“不叫你来,你非要来。这年头儿,一个女孩子家少出头露面的。找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