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不跑。她双手拖着娘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北挪动。她怎么也不能丢下母亲独自逃生啊!
黄狗子们气喘嘘嘘地追上来了。“看你还往哪跑?”黄狗子伪军们恶狼般地嚎叫着。
荷花停住脚步,她环视四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脑子里思考着尽快离开这里的方向和路线。
南边有鬼子的炮楼,虽然离这里已有三四里地的路程,往南会距离炮楼越来越近;往东有大片大片的小麦地,麦子刚刚起身,连地皮还没有苫住;往西尽是一些还没有种庄稼的光板地。即便跳进旁边的道沟隐藏着身子往北跑,怕是也跑不过黄狗子汉奸的兔子腿。
再说,爹娘都已被鬼子汉奸先后杀害,自己岂能苟且地活着?今天只有和它们拼命了。她这么想着,秃尾巴狼何虾已经带着黄狗子伪军们来到近前。眼看着荷花姑娘就要落入魔掌。
一个黄狗子伪军冲在前头,伸手刚要去抓荷花的肩头。忽然“叭勾”一声枪响。只见哪个黄狗子伪军的脑壳红光迸溅顿时开花。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栽倒在荷花身旁。
第二个黄狗子伪军眼瞅着到嘴的美味早已唾涎三尺。顾不得去思考前边的伙伴为什么脑袋开花,又急不可待地伸手去抓荷花。刚挨住到荷花肩头的衣服,又是“叭勾”一声枪响。第二个黄狗子伪军的脑袋开花,比第一个黄狗子伪军的脑袋开得更脆棒、更鲜艳。飞溅的黑血四处迸溅落了一地。
冲在前边的第三个黄狗子伪军见状一楞,大惊失色。哎哟!大事不好。就在这小子一愣神的功夫。又听“叭勾”一声枪响,脑袋随之开花。身子象死榆木桩子一样扑通栽倒地上。
后面的黄狗子伪军一见前边三个脑袋开花。哪还顾得上爹死娘活,掉头就往回跑。冲在前边的第四个黄狗子伪军掉头跑在最后。刚跑出几步,随着第四声“叭勾”,肩头上的脑袋就鲜花怒放了。
往前追在最后,向后跑在最前边的秃尾巴狼何虾和剩下的哪个黄狗子伪军,亲眼看到追在前边的四个同类鲜血迸溅脑袋开花,早已吓得尿湿了裤子。连滚带爬滚进道沟,弓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一溜烟儿跑了回去。
到底儿他们也没有看到打枪的是什么人?用什么枪打的?在什么地方打得枪?只知道好准,好准。简直神了!
江荷花好像在做梦。眼瞅着黄狗子伪军的脑壳血花飞溅。正在愣神的档口。只见一匹白马从道沟里跃出,飞奔到荷花跟前停住。一位小伙子飞身下马。
小伙儿留着一头短发。卧蚕眉,丹凤眼,白净脸膛,中等身材。上身穿一件灰色褂子,下身着紫花粗布裤,腰扎一条皮带,两把盒子枪掖在腰间。
看到这里,用心的读者已经明白:这位骑白马的小伙儿,就是本书开头上场的哪位卖糖葫芦儿的小伙儿。
哪位卖糖葫芦儿的小伙儿焦急的催促荷花:“姑娘快走。这里不能久留。听到枪响,炮楼里、据点里的鬼子汉奸们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的。”
、简直像做梦一样,卖糖葫芦儿的小伙儿骑着白马从天而降。一枪打开一个黄狗子伪军的脑壳,红的血水白的脑浆混杂着四处飞溅。江荷花惊呆了,江荷花看呆了。若不是小伙子和她说话,让她赶快离开这里。她还以为在梦境里呢。
江荷花强忍悲痛和陌生的小伙儿一起,匆匆掩埋了母亲的尸体。小伙儿不容分说双手托举起江荷花,把她放在马背。然后飞身上马,扭头冲身后的江荷花叮嘱道:“抓紧了,坐稳当。”双腿夹劲一抖丝缰,那马像听到了主人的号令,撒开四蹄如飞一般,转眼消失在旷野里。
从突然的枪声开始,紧接着四个黄狗子伪军的脑袋先后开花,江荷花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骑白马的小伙子不早不晚,就在自己面临危险的节骨眼儿上从天而降,把自己从恶狼爪下救出来。怎么就这么巧?怎么他就知道这时候我有危险?莫非他有千里眼,从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儿?莫非他是神仙,能掐会算,算计到我正急需来人解救?这不是在做梦吗?
江荷花悄悄腾出一只手来,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呵!好疼。她这才相信面临的是现实,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江荷花睁开眼睛,只觉得这匹马跑的好快。两旁的庄稼、树木、房子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两耳只听见呼呼地风声。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她双手紧紧地搂在小伙子的腰部,就像落水者搂紧了一个救生的漂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