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花房义质突然向夏云桐提出要求:希望给予“仓田屋”特许经营权,使其可以在淡水厅不受限额地大量收购粮食。
夏云桐一听,这是要干什么呢?
虽然花房义质不断提出要求,但这一次却显得不同寻常,他借故出来询问袁世凯的看法。
袁世凯现在有两个身份,一是秘密警察“军法处”的头子,同时还是夏云桐的军政参谋,其分析问题条理清晰、思维周密,确实是个人才。
夏云桐的“黑幕”计划将日本列为假想敌,整个过程高度保密,甚至瞒过了父亲夏献纶,只有袁世凯能了解其中的细节。
如此年轻便蒙受元首如此信任,袁世凯心里自然感激莫名。
他直截了当地指出:“这说明日本人即将出手,牡丹社位于台湾最南端,仓田屋要大规模收购粮食,是因为日本想直接从台北获取部分军粮。三菱商行可以从日本运载其他货物,在淡水厅倾销后,再装载粮食前往台南,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小运输成本。”
夏云桐听了频频点头,袁世凯进一步建议:“既然要激怒日本,我们何不主动出手,诱使日本在淡水厅设立物质中转站,到时候想让日本人鸡飞狗跳,我们只需要……”
说着,袁世凯做了个手掐脖子的动作。
夏云桐听了放声大笑:“就按你的方针办。”
他心里却在暗想:这袁世凯很有谋略,难怪前世可以在朝鲜压日本十年,之后的失败是国家全方位的失败,并非他个人的失败,非战之罪也。只要戒备一些,用好了是个宝。
果然,夏云桐回来后不但答应了花房义质的要求,还主动提出为了表示诚意,愿意将基隆港的码头、仓库、设备、搬运人力统统租给三菱商行,租金从优,但日本需要做出承诺:到时候日本要承认自己为台北之主,而且日军不得越过台湾中部的浊水溪。
花房义质连忙向东京报告,日本政府内部也因此有了新的争议,大久保利通是实用主义者,认为应答应夏云桐,先将其稳住,事后再按原计划处置他。
但西乡隆盛坚决反对,认为即便是对战场上的仇敌,也不能背信弃义,何况是与日本合作的傀儡,这有违于武士道的精神,既然事后要除掉夏云桐,现在就不能轻易许诺。
但最后还是大久保利通说了算。
就在不久前,在大久保的主持下,日本对太政官制进行了改革,增设内务卿一职,主掌国家内部事务,其含义笼统,实际上什么都能管,性质上相当于首相。
加上其左膀右臂,大藏卿大偎重信和工部卿伊藤博文,从经济到军事几乎垄断了所有权力,西乡隆盛、江藤新平、板垣退助等激进派已经********。
大久保利通一言九鼎,成了日本事实上的独裁者。
他强烈压制武士阶层插手台湾事务,坚称这有违国家法度,下令从广岛、熊本、东京三个旅团里抽调兵力集结于长崎,并在当地设立台湾番地事务局,专职处置和协调出兵事宜。
任何人前往台湾,必须经过这个部门同意,而事务局的负责人正是大久保的亲信大偎重信,事实上等于剥夺了武士集团的出兵机会。
西乡隆盛虽然极力反对,但也无可奈何。
消息传来,集结于鹿儿岛的数万武士义愤填膺,失望之情难以言表,他们视大久保利通为死敌,恨之入骨,诅咒声不绝于耳。
3月13日,花房义质正式提出租赁港口,开始是想要沪尾港,但夏云桐以会影响淡水厅进出口而拒绝,最后还是定为基隆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