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幅龙凤扬美名
2016-05-18 作者: 归零
第六章 一幅龙凤扬美名
叶玄玑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那幅白玉卷轴,这里面的画作是她忙了四日的珍品,大哥几次偷看都不得,而至于能不能让皇后娘娘满意,她心里也并没有几分底气,在前世她只是一个抓捕罪犯的警察,诗书乐画这些方面并不是很精通。
察觉到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她将卷轴放进檀盒中,掀开车帘一跃跳下。
“又调皮了,待会儿到宫里乖乖跟在你大哥身后别乱跑,在家里没定性就算了,到了这里别再惹事端,知道了吗?”
叶褚城下马沉着脸朝她走过来,声音浑厚而威严。
叶玄玑眨着眼笑了笑,躲到叶清流身后连连点头,承诺的诚恳认真,语气中却夹着几分促狭。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乖乖跟着大哥,从出府到现在,爹一直说这话,玄儿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你........”
叶褚城伸手指着她摇头,面上却带着无奈而宠溺的笑,这个女儿着实让自己给宠坏了,现在是拿她毫无办法。
“安王爷,世子。”
身后响起一道极富温暖的声音,叶玄玑转过头,却见那人高束着乌发,一袭青衣将其衬托的像极了一位清莲君子,那双星目盈盈含光,面上带着三分笑,大有一番王者气派。
她抿唇垂下头,水目中含着几丝了然。
“瑕王”。
叶清流向前挪了一步躬身行礼,身体恰好挡住了叶玄玑。
凤归瑕抿唇一笑,伸手虚扶,“世子免礼”。
目光越过叶清流,他看向那后面的玉面小儿,温声道:“今日大家同为皇后娘娘贺寿,早就听过安王府三公子的大名,不想竟在宫门口遇上了,倒与流言相传的有些不同。”
叶清流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却坦然笑道:“家弟在外行事鲁莽惯了,这是第一次进宫,心里紧张,自然就收敛了些,让瑕王见笑了。”
“是吗?”
凤归瑕挑着眉,向前走近两步,见叶玄玑一直低着头,肩膀瑟瑟发抖,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自己。
似信了叶清流的话,他眉宇带笑,那眼角的不屑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叶玄玑抬头时恰巧看见那一闪而逝的蔑视,心下大为不耻,凤无世将他自小带在身边传授为君之道,刚刚的那一番举止确有帝王之范,可她不过是配合着大哥演了一场戏他就消除了所有的怀疑,到底还是自负了些。
“时辰不早了,安王爷若不介意,便一同进去如何?”
凤归瑕低声开口,盛意相邀。
叶玄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爹既已选择了慕非止,又怎么会和他一同进宫。
“不必了,瑕王先行吧,本王还要等武将军。”
对于叶褚城的婉言相拒,凤归瑕彷如意料中一般,无所谓的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这个瑕王的城府,不一般。”
没了外人,她说话也就大胆起来,凤归瑕邀爹一同进宫本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爹若真的答应了,看在别人眼里便成了另一种意思,太子的幕僚怕只会以为爹已经站在了凤归瑕一派。
“宫里看似人声鼎沸,不过是谁和谁都没关系罢了,生在帝王家,实非幸事。”
叶褚城负手轻叹,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同情。
叶玄玑以往也想象过宫中的繁华是何般景象,鎏金饰顶,青瓦漫路,终是要配上‘威严’一词的,可真正身临其境时,才知自己终究见识太浅,幻想与现实相撞,只是小巫见大巫。
中元节过后气候渐渐清冷起来,外面的花早已开败,可这宫里却到处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漫道红英充斥着眼眸,彷若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绽放了,待仔细看后,她才知那娇艳的花瓣竟是用无数上好的绸缎裁剪而成。
见爹和大哥俱是一副早知实情的神情,她闷声低着头,有些不悦的拧起眉。
大昌历经百年光景,经过极长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才慢慢恢复了经济生产,地方各府的赋税尚且繁重,皇上却为了一国之母的寿辰大肆挥霍,如此作为与前朝昏君有何区别。
“我平生只有一个愿望——戮力上国,流惠下民。”
想起先前慕非止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加入这场储君之争了,不单单为了保命,更是要解救这天下苍生。
凤栖宫是皇后的寝殿,他们进去时,里面已是一片奢靡之象。
“叶褚城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叶玄玑见此,跟着大哥跪在父亲后面。
“哈哈,安王爷,皇后的寿辰你都敢来晚,当罚,当罚!”
凤无世坐于主位直盯着叶褚城,嘴上虽大笑,深眸却一片冰冷。
叶玄玑一怔,隐隐有些不安,莫非,皇上已经开始容不下爹了?
五年前一道圣旨发到边疆,爹由将军被封异姓王,举家迁回皇都,而他手中的兵符早在回京前已呈给了皇上,现如今爹手上,只有还驻守在边疆誓死追随他的一营叶家军,对皇上的势力根本造不成半分威胁,这番神色,又是为何?
叶褚城自知躲不过,连喝三杯才遂了皇上的意。
她坐在大哥身边抬眸看了一眼,太子凤归宇坐在右上方,身体因为长久的富养变得肥胖,淫色的眼睛时不时望向身旁的侍女,一双手明目张胆的摸上那侍女的细腰。
皇后柳纨霜端坐在皇上旁边,头上的凤钗绰绰摇晃,已四十岁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却容华不减,言谈举止带着母仪风范,大哥的母亲与皇后乃亲姐妹,气质上却大相径庭,大夫人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每天待在佛堂里潜心诵经,也或许是在宫中生活太久的缘故,她总觉得皇后的眉眼中,暗藏心机。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她转身看去,慕非止不知何时已经挨着她坐了过来。
“怎么,见皇上罚王爷酒心里不爽,想着怎么报仇呢?”
又是这个样子。
叶玄玑努着嘴瞪他,“在慕世子心里,每个人都满腹心机睚眦必报吗?”
“别人或许不是,但你”,他盯着她的水眸顿了一下,咧嘴笑道:“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