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水识破女儿身
2016-05-18 作者: 归零
第十三章 落水识破女儿身
琴筝余弦拨,幽宫之中隐隐传来凄婉的歌声,皇后坐在殿中颦眉抚额,凛着眸中寒光对身边人说:“月瑾,你听,她又开始了。”
月瑾自小服侍在柳纨霜身边,之后又陪她一同进宫,这皇城中的莘闻秘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彼时听柳纨霜心烦意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微微颔首道:“娘娘,便是再像,她终究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皇上念的又岂会是她,娘娘无需担忧。”
“怕只怕,皇上会把生前对那个人的愧疚转移到年妃身上,这些年本宫尽心尽责,皇上也不过说了句‘贤良淑德’,而年妃呢,她与本宫同时进宫,却独占皇上这么多年,月瑾,你可知本宫心里的不甘?”
“年妃不过是貌有三分像才被皇上宠了这么久,慕世子还是荣华公主的亲生子,皇上不一样冷漠视他?等有一天年妃年老色衰,皇上怎还会对她有半分留恋。”
月瑾温声宽慰着,心里却无半分胜算。
荣华公主是这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她在皇上执念最深时离开,终是给这无情的帝王家添了一分浓重的情愫,年妃与她虽有三分像,举止气态却终究不是她,可就是因为那份执念能让皇上对她宠惯如初,先前被皇上关了禁闭,这一连多日宫中夜夜幽歌,只怕皇上很快就会心软了。
彼时凤无世正站在青湖边举目望着天上的月亮,耳边凄曲不停,听者都有几分悲了,更何况是唱的人。
“皇上,夜深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高公公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凉风徐来,把人的心上都涂添了几丝冷意。
“去玉华宫。”
凤无世漠然转身,高公公忙将手上的披风给他披上。
行至一路,那歌声愈听愈近,在玉华宫门口,凤无世静伫良久,龙目深深的望着头顶上那个“华”字,终又转身离去。
“皇上”。
高公公在后面不解的叫了一声。
凤无世一顿,背对着他命令道:“传旨下去,年妃知错肯改善莫大焉,自今日起解除幽禁,把宫中的守卫都撤走吧。”
“是......”
高公公颔首应着,默默叹了一口气,对皇上不知是无奈还是心疼。
“娘娘,皇上,皇上下旨解了您的幽禁了!”
玉华宫内,一个青衣侍婢见侍卫都撤了,兴高采烈的跑进殿内对玉手抚琴的贵妇禀报消息。
“真的?”
年妃欣喜的弯起美目,拉着那侍婢的手问:“那皇上呢?”
“皇上,皇上走了。”
青衣侍婢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闷。
年妃松开她的手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愣然出神。
“娘娘.......”
“夏桑,你说,皇上是不是还怨着本宫?”
年妃默然说着,像是问那个侍婢又像是自言自语,脸上带着七分哀凉,慕非止说的不错,她终究不是荣华,即便皇上赐她宫殿“玉华宫”,也不过是因为,相像罢了。
温热的阳光沐浴着古城老路,叶玄玑跟着高公公走在宫道上,巡逻的守卫一排排从身边走过,她看着那高耸威严的城墙,心里着实谈不上喜欢,这是她第三次进宫,却比之前更让她感到压抑了。
耳边传来轻快的嬉闹声,她竖耳仔细听了听,才发觉是从一座宫殿里传出的,隔着伟岸的红墙,甚是喜悦。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她终究,只该是这宫闱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公公可知皇上找微臣何事?”
“皇上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怎会清楚,只是三公子最近甚得皇上赏识,想来是邀公子谈话解忧吧。”
高公公回的极隐晦,她知皇上真正的意思定非如此,也不好再强问,抿了抿唇安安静静的走着,总归待会儿到了皇上那儿,自会清楚。
皇家的御花园修建奇妙,阳春时节,处处繁花似锦,整条石路上都飘着幽香。
叶玄玑一路走过去,凤无世一身明黄坐在尽头的石亭里。
“参见皇上”。
“起来吧”。
凤无世冲她招了招手,淡笑道:“来,坐在这儿跟朕下盘棋。”
叶玄玑身形一顿,心里暗暗思量,皇上虽在笑,可那眸中却明显压抑着些许怒气,莫非今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自古为人之道,谋略、品性、计策往往在一盘棋艺中便可彰显,无故邀自己下棋,皇上又有何用意?
她凛了凛眉,为难道:“恐怕要让皇上见笑了,微臣不会下棋。”
“哦?不会下?”
凤无世故作惊讶道:“怎么,安王爷对你期望至高,却忘了教你下棋?”
“微臣,确实不会,实非爹未教,而是臣不愿意学。”
她面上微窘,音色有些尴尬。
“既然不会便算了,坐下吧,陪朕聊聊天。”
凤无世让人收走棋盘,只留下高公公侍奉,其余侍婢尽数退走了。
见此景,她心里有些不安,皇上让宫女全退下,要说的定是私密之事,而自己不过是个无任何官职的官门子弟,何况之前皇上还如此忌惮爹,现在这般,又要说什么?
“你很紧张?”
凤无世见她紧紧握着手,淡淡抿了口茶轻笑道。
“呵呵,微臣失色了,皇上不会怪罪吧?”
她白着一张脸强笑,伸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朕又不杀你,你怕什么。”
凤无世无奈的摇摇头,原以为这叶玄玑年少轻狂,如今看来,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她见皇上一脸平静,缓缓吐出一口气,与君主座谈秘闻并非幸事,若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能全身无畏,皇上会怎么想自己和爹?
叶褚城教出来的儿子如此无视龙威,难道还不是早有了反叛之心?
所以,她需要适时的伪装。
“你觉得,当今朝政如何?”
凤无世突然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
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朝政之事,她一个外人,怎敢缪谈,如今朝事如何众人皆清楚,太子一派与瑕王几尽分割王权,这当也是皇上一直以来的意思,两势抗衡,他才能坐稳皇位,现在突然问起,莫非他已经感觉到威胁了?若能借机让皇上对慕非止多一些关注,日后夺权,怕是会更容易了。
“微臣愚见,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但说无妨。”